原本只是父亲跟她言语起了冲突,盛怒之下,父亲竟顺手将汤勺朝她掷去。那汤勺从她身旁掠过,“啪”的一声掉落地上,瞬间摔得粉碎。
她惊愕地抬头,只见父亲瞪大了双眼,牙关紧咬,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如同那破碎的瓷器,在清脆的响声中支离破碎。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会如此对她。
在这个家里,自己究竟算什么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彻底绝望,也终于看清了父亲的真面目。她的内心仿若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海面,愤怒、悲伤与失望相互交织,随后渐渐变得麻木。
她原以为自己在家庭中是特殊的,能得到家人的关爱,可此刻,这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般消散。她在这个家,仿佛只是一个孤独的过客,从未真正被接纳过。
母亲看着愤怒的她,眼神里再次浮现出那种熟悉的怨恨,只是这次,怨恨的对象竟成了她:“你这性格怎么变成这样了?大过年的,吵什么?你说你出钱了,那你倒是说说,出了多少?我还你便是。”
“还我?”母亲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脸颊,打湿了衣领。
曾经,她一直心疼母亲被父亲欺压,处处维护母亲,没想到如今母亲竟说出这般绝情的话。她在心底痛苦地质问,母亲怎能如此对待自己?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难道都是虚假的吗?
“好了好了,别吵了,大过年的,吃饭吧。”叔叔赶忙出来打圆场,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她抬手慌乱地抹了把脸,像是恨不得把脸上的痛苦与委屈一股脑全擦掉。随后,麻木地抓起筷子,在碗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饭,可饭菜入口,却味同嚼蜡。
之前同事调侃《欢乐颂》里的樊胜美,夸她家境优渥、备受家人宠爱时,只觉是寻常玩笑;如今再想起,却满心讽刺。她像是丢了魂的木偶,觉得自己就是现实版樊胜美,在家受尽不公,在外还得强撑体面,满心疲惫,却无力挣脱。
叔叔冷漠地说道:“你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别管家里的事了。”这句话如同一支冰冷的箭,直直刺入她的心窝。
母亲也瞪着她,满脸嫌弃地说:“你这性格,出去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你该学学人家云宝珠,人家就比你晚生两个月,现在都自己开公司了,说话轻声细语的。”
母亲口中的云宝珠,和云落微算是远房亲戚,两人爷爷是亲兄弟。说来也巧,她与云宝珠同年来到这世上,打小就形影不离,时常凑在一块儿,畅想着长大后的生活。那时,率先提出要开公司挣大钱的,还是云落微呢,谁能想到,如今云宝珠借着微商红利挖到第一桶金,真把公司开起来了;反观云落微,却成了月薪几千块的普通打工人。
想到这儿,云落微不由失笑。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去年给父母买手机、教他们用微信的时候,父母满脸严肃,一口咬定“微商都是骗子”,反复叮嘱她千万别沾。结果现在呢,母亲竟拿她跟靠微商发家的云宝珠作比较,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就好比剪掉鸟儿的翅膀,却又指望它高飞,等飞不起来了,还满脸嫌弃。
云宝珠从小被父母精心呵护,有自己的专属房间,读大学的费用也全由父母承担,家里总是洋溢着欢声笑语;而她面对的却是母亲的怨恨,春节时家里被催债的压力,每次从学校回来,迎接她的只有冷冷清清。
她望着满桌的饭菜,却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那些曾经深埋在心底的委屈与不甘,此刻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她在心中悲叹,为何命运如此不公?自己的努力难道都付诸东流了吗?
“你拿我和她比?人家小时候的读书环境是什么样,你们给我提供的又是什么样?”她悲凉又委屈地说道,声音带着哭腔,微微颤抖。
“我们没供你读书吗?你读书的时候,家里给你的钱是最多的。”母亲反驳道,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是啊,她确实是家里花钱最多的,可在家人眼中却是最没用的。她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将饭碗重重地扔到桌上,饭碗与桌子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二楼自己的房间,脚步踉跄,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关上门后,她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此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打湿了衣服,却无法冲散心中的伤痛。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洒在她颤抖的身躯上,仿佛也在为她的遭遇而哀伤。
窗外,新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可这热闹的景象与她此刻的孤独悲伤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她愈发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家庭,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疫情的形势尚不明朗,这愈发引发了大家的紧张情绪。公司也遵循国家指示,频繁要求大家原地待命,上班时间因此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