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之前常听她婶娘秦显家的抱怨,说这上夜的活特别辛苦。
若是冬天,就更难熬了。
饶是如此辛苦,月钱也才五百文,远比其他仆妇少得多。
她有婆婆王嬷嬷照顾,平日只在屋里做些轻巧活,半点累不到她的。
她当即跪地叩头,“多谢姑娘。”
说完,匆匆去了。
赵珏知道这也是个有野心、会察言观色的,便让迎春道:“我用你,一来你是司棋的婶娘,论理更可靠些。”
司棋听迎春如此说,也知是给自己邀功,暗暗赞叹迎春智慧。
秦显家的忙道:“姑娘太过夸奖。”
所以,你在这里,还须用心做事才好。”
迎春点点头,取出那攒珠累丝金凤的当票,“眼下就有一件事给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秦显家的保证道:“姑娘放心,奴才半个时辰内,奴才就把这事办好。”
说着取出三十两银子给她,“这里三十两银子,二十两赎回金凤。
司棋和绣桔因我受伤,这些东西就赏给她们了。
可记住吗?”
迎春挥手让她去了。
两人自跟了迎春,就从未有过什么赏赐。
实在是窝囊至极。
每每都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如今,可算是盼来了好日子了。
“你少在这狗仗人势!
你不看这个情分,好歹看在从小吃老妈妈的奶的情分!
还叫我去那里上夜!”
赵珏让迎春对司棋道:“去,让她进来。”
“你反了不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姑娘让你有事进来说!”
是不是真的要撵我!”
迎春早知赵珏的心思,便点点头。
要不是你去当了耳报神,太太怎会来撕了姑娘的诗集。
王住儿媳妇叫道:“好!你要撵我!还得问问大太太愿不愿意呢!”
赵珏耗费太多精神力,见她走了,便跟迎春说了声,回石狮子处补能去了。
李纨愁道:“这个小祖宗,这是净给我作祸呢!”
王熙凤道:“这个二姑娘原是个温吞性子,如今越发成个刺头了。
你说说,叫人怎么不头疼。”
王熙凤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跟我贫嘴恶舌的!”
反正我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王嬷嬷和王住儿媳妇的事情呢!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
王熙凤唬了一跳,赶紧对李纨道:“你之前不是说去年的地租账目不对吗,咱们赶紧去看看。”
当即道:“哦,对对,是有几处不清楚。”
到了李纨房中,让人关了门,王熙凤又道:“万一大太太那边闹得狠了,又打起人来,怕还是咱们的过失。”
王熙凤想了想,对平儿道:“你赶紧去宝玉那里。
让宝玉赶紧去解围。”
宝玉正和黛玉、宝钗、探春、惜春在一处说笑,听平儿如此说,便马上赶到迎春这边。
没想到你越发没了规矩!
难道她们都有错,偏你一点错没有!
如此你便自在了,再不受拘束!”
惜春因是宁国府的人,也不好管这里的事,所以也未进去。
探春暗道二姐姐若是倒下,自己以后更不可能做出什么事业了。
黛玉想着迎春的诗才,又对迎春的处境感同身受,便也跟了进去。
谁知邢夫人却根本没看他们一眼,又对跪在地上的司棋和绣桔道:“她这做主子的不好,都是你们这些奴才给调唆的!
来人,先给这两个东西打一顿,关在柴房里!
王嬷嬷和王住儿媳妇听了,心中真如吃了蜜糖一般,笑吟吟地望着司棋和绣桔。
就算迎春不是往日那个迎春了,但邢夫人既然已经发了话,就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要知道司棋在这里可是“副小姐”的待遇。
若是生病,请医诊治的费用也全由贾府承担。
所以司棋和绣桔两人都只哭着望向迎春。
但眼看司棋和绣桔就要挨打,仙君还是没来。
这次若再退缩,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