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沏的小轻灵茶,冒着腾腾热气,在王蛟这种散修眼里价值不菲,但在眼界很高的老牌散修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他突然觉得手里的汉烟也不香了,攥着烟杆,抬起右脚露出厚实的鞋底,烟锅在鞋梆处‘DuangDuang’敲了几下,
严家一门因人丁单薄,唯二两个小辈能修仙,可以未来继承自己衣钵。
草庐道人平日在外人面前从不显露的脆弱,此刻突然就流露出一丝。
甚至行那搜魂之举,探查子侄死亡讯息的心思也只能暂且摁下。
王蛟瞧着老头面露脆弱,心生同情。
但他的同情,仅仅出现一刹那,就消失无踪。
“小友知道认识我家晚辈吧?”
王蛟一脸问号,“不知前辈家里晚辈怎么称呼?”
但王蛟脸上微表情变都不变,眼神清澈,仿佛他真的不认识草庐道人家的晚辈。
草庐道人一无所获,犀利的逼视收敛一些。
“他们弟兄姓严,出身乡下农户,在凡人尘世穷人家的孩子难养活。
后来两人跟老夫进入修真界,可老头我没什么身价,成天在外奔波,两个孩子就在坊市自个慢慢长大。”
“他俩本是老夫老家唯一两个身怀灵根,未来可以继承老夫衣钵的晚辈。”
老头语气平平,但王蛟却打个寒颤,他能听出来,越是这样,对方骨子内压抑的杀气,越令人不寒而栗。
草庐道人说到这里,衣袖一抹老脸上泪痕,抬头看着被自己吓到的王蛟,突然问起一年前,严大胖和严小瘦两人和王蛟起冲突的原因。
王蛟面色发苦,就像吃了一块黄莲。
关键人家还没杀错,这就操蛋了……
“他们要你五块灵石?”草庐道人白眉一皱,一脸不可思议。
“前辈是知道的,炼制辟谷丹不赚钱,甚至很多初学者都会亏本,但家族长辈以此考验晚辈,晚辈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此事要是真的,他们弟兄倒是过分了!我们散修修炼不易,哪能如此欺人?”
但王蛟不知道的是,严家弟兄能在庐山坊市横行霸道,欺行霸市。
没等王蛟高兴多久,草庐道人叼着泛黄的玉质烟嘴,突然来了一句令他心惊肉跳的话。
“让他们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此事着实不是晚辈愿意看到。”
“可当时晚辈修为低微,担心出现差池,只好亮出自己身份打乱自己来庐山历练目标,心里有气,便说了两句气话。”
“好了,老夫也就问问,你坐下回话。”
见王蛟一脸惶恐,他现在可以确认,自家晚辈当时就地滚了两圈狼狈离开,是他们慑于清河筑基霸主名头。
王蛟擦把额头吓出的冷汗,拘谨地重新坐下。
“为什么不久之后,我家晚辈死在外面,而你无事?”
王蛟心头一跳,险些当场露出马脚,好在他早有应对准备,便半真半假拿话骗人。
“再说,晚辈当时在坊市已经让严兄吃了大苦头,晚辈何必多此一举,对庐山本土修士动手?”
“因为晚辈修为突破,身上来前带来炼制辟谷丹和回灵丹几种灵草耗空,便去了一趟姻亲琅琊山王氏一趟,拜访了一回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