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撕裂了天穹的暗金色剑芒,那审判与裁决的无上威严,狂暴地斩断了熔岩之厄引以为傲的熔岩护甲和坚硬头颅,将其庞大的身躯一分为二。
那种力量,那种契合度,甚至超越了她自己与王权的连接!
这简直匪夷所思!
“嗯大概是,”苏白拖长了语调,故意吊着她的胃口,“你这把剑比较喜欢我?”
“呸!胡说八道!王权才不会喜欢你这种无赖!”陆若泠立刻反驳,但声音里却少了几分底气。
苏白轻笑一声,不再逗她,目光转向下方迅速掠过的、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焦土的区域,那里曾经是高山城的所在。
他平淡地说道“不过,那一剑确实挺痛快的。那头熔岩蜥蜴,太吵了,还非要往我脸上喷火,不杀了它,难道留着过年?”
听到这话,陆若泠立刻收起了刚才的娇嗔和疑惑,变得同仇敌忾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快意
“就是!杀了活该!那熔岩之厄自己找死,敢挑衅你!至于高山城”她冷哼一声,露出鄙夷之色,“当初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忘恩负义,颠倒黑白!现在城破了,被兽潮彻底毁灭,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你杀了那头跳得最欢的兽王就走,做得太对了!凭什么要救他们?本小姐一百个,一千个支持你!”
苏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
他斩杀熔岩之厄,确实只是因为对方挡路并且主动攻击,至于拯救高山城?
从那些人选择驱逐他、污蔑他的那一刻起,这座城的命运就与他无关了。
他不是救世主,也没兴趣扮演圣人。
“啾啾!”肩膀上的虹霓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用小脑袋蹭了蹭苏白的脸颊,发出安抚似的叫声。
苏白摸了摸虹霓光滑冰凉的小鳞片,心情也随之平复了些。
“喂,苏白,”陆若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少了些骄横,多了些真诚的好奇,“你刚才那一剑真的真的太厉害了!比我见过的任何剑招都要强!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别的本事?”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偷偷告诉我嘛,本小姐可以考虑让你多躺一会儿我的王权哦?”
苏白失笑,感受着身下剑身传来的、属于陆若泠那份别扭又直接的情绪,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别问东问西了,也别搁那儿自我陶醉了。赶紧赶路,回星明城!”苏白催促道,“再不回去,城里那帮家伙估计要以为我被哪头不长眼的异兽给叼走了,指不定怎么瞎操心呢。”
“催什么催嘛!”陆若泠不满地哼了一声,但还是驱动王权剑加快了些许速度,“不是正在飞吗?本小姐的王权速度一流,保证”
“保证个屁!”苏白没好气地打断她,“我本来以为你陆大小姐从极光城一路赶过来那么顺畅,对这片区域肯定是熟门熟路,又是你主动请缨带路,我看你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偷了个懒,在你这剑上睡了一觉。”
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子,眼神无奈地扫视着下方飞速掠过的、依然透着焦糊气息的土地,正是高山城废墟的边缘地带。
“结果呢?我醒过来一看,好家伙,方向盘都快让你给掰到姥姥家去了!南辕北辙啊,大小姐!要不是你这通瞎飞,我们至于又绕回来,第二次路过高山城这片废墟吗?”
“什么叫瞎飞!”陆若泠立刻炸毛,“本小姐这是在在熟悉航线!对,熟悉不同的飞行路线!再说,方向偏了一点点而已嘛,这不是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她强自镇定,试图挽回面子,还理直气壮地指了指天边那抹残阳“而且你看,现在不才黄昏吗?从高山城到星明城,以王权的速度,这点距离算什么?天黑之前肯定能到!急什么?”
苏白闻言,先是一愣,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力感的叹息。
“黄昏?”他伸手指了指天边那轮即将沉没的红日,又指了指已经开始稀疏出现的星辰,“陆大小姐,你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再感觉一下这风里的凉意,比昨天是不是更冷了点?”
陆若泠有些茫然“是啊,晚上当然比白天冷,星星出来了不也正常吗?黄昏就是这样”
“我的意思是!”苏白加重了语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这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啊?”陆若泠的声音瞬间卡住。
苏白扶额,感觉一阵头痛欲裂“从我一剑劈了那头熔岩蜥蜴,在高山城门口装完咳,解决完麻烦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天半了!一天!再加一个白天!懂吗?大小姐!我们因为你带错了路,在天上瞎绕了一整天还多!”
“第、第二天了?”陆若泠有点懵了,她下意识地驱动王权剑悬停在空中,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回想着时间流逝的感觉。
风确实更凉了,身体也隐隐有些疲惫,只是之前被兴奋和与苏白拌嘴的劲头掩盖了过去。
“怎、怎么会我明明感觉才飞了没多久”她喃喃自语,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半是羞愧,一半是不敢置信。
“啾”连肩膀上的虹霓都发出了类似无语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