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现在是下午四五点,应该是沟通泛亚电影学院的事儿。
“喂?张校长。”
“路宽啊,先祝贺你啊!”
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夺魁的消息已经在国内甚嚣尘上了,问界光是回国预约的采访就接了二十多个。
“哈哈,谢谢校长,我明天联系了几个好莱坞导演,看看能不能给亚影挖几个老师。”
张惠军惊喜道:“好好好,我们报批的文件也在请人一路绿灯抓紧走完。”
“对了,打电话给你,其实是有个事儿啊。”
办公室里的张惠军跟塘山来的客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现在就讲,你们别急。
“关于大地震电影的事,塘山方面愿意让出控股权。”
“正好他们赵书记在京城开会,想找时间请你坐一坐,聊一聊,你看?”
路老板心下了然,这是看自己拿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怕再拖就彻底没希望,只好让步。
其实这事儿他也考虑了好几天,不过还是本能地用了个拖字诀。
“行,等回去的机票订了以后,让问界通知校办,再协调一个时间吧?”
“好,那先这样。”
刚挂掉电话,刘伊妃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亚影是什么玩意?挖老师?”
对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路宽解释道:“我马上就提前毕业了,问界准备和北电合作,成立一个电影研究中心。”
“名字暂定泛亚电影学院,致力于培养一批按照好莱坞电影工业标准的商业片、类型片导演。”
“哇!太了不起了吧?那你岂不是要做校长了?”
路老板哈哈大笑;“没错,你先叫一声听听!”
校长,跟爸爸、老师一样,又是一个加buff的称呼。
“切,我又不去上学,谁爱叫谁叫。”
“那塘山什么的又是什么事儿?”
这话题着实让他头疼,事关重大,不得不慎啊!
“喂,跟你说话呢!”
小刘不满地噘着嘴,误会他又走神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走吧?开车去兜一圈。”
“好啊!”
距离洛杉矶市中心二十分钟车程有个圣莫尼卡海滩,路老板把车停在路边,刘伊妃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蹒跚地往海边走。
两人在海边的长椅上坐下,心事重重的路宽把外套给小姑娘披上,看着此起彼伏的海浪没有说话。
刘伊妃也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自从好像提到塘山就有些郁郁。
看着目光可及的白色海浪,小刘努力找着话题,想打破这可怕的沉默。
“你说。。。几个月前的印尼海啸,那些人看着几十米高的巨浪就这么扑面,该多么绝望啊?”
2004年12月底的印尼海啸才过去三个多月,至今国际救援还在持续进行。
里氏9.3级的地震是有记录以来的全球第三大地震。
提起这个话题,路宽更沉默了。
9.3。
8.0。
512。
一个个数字在他眼前跳跃,不远处的海浪喧嚣一锤一锤地敲打在他的心间。
“小刘。”
“嗯?”
刘伊妃侧过头去看着身边的男子,突然觉得他好像从夜色里刚刚走出来,眼神澄澈。
路宽龇着一口大白牙看着她:“今天遇到《勇敢的心》的导演梅尔吉布森。”
“我想起威廉华莱士在电影中的一句台词。”
“every man dies, not every man really lives。”
每个人都会死去,但不是每个人都曾经真正活过。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路宽掏出手机给张惠军和塘山的李秘书发去信息。
他要拍《塘山大地震》,他要利用这部电影去做些什么,尽管可能遭遇未知。
小刘被他突如起来的表演欲搞得莫名其妙,只当是艺术家习惯性的发癫。
青年导演旋即又抬头冲刘伊妃笑道:“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会怎么办?”
刘伊妃听得一愣,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也不可能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她皱着琼鼻,拿手指头在嘴唇上一点一点,作思考状。
“嗯。。。你可以到我刚收购的火锅店端盘子。”
“就这?”
“嗯。。。我再雇你帮我洗衣服,正儿八经那种洗衣服。”
路老板哈哈大笑:“可以,得加钱。”
——
“领导!领导!喜事儿!大喜事儿!”
赵永在冀省驻京办的宾馆门前下车,小李鼓噪着从大堂里迎了出来。
“怎么慌慌张张的,慢慢讲。”
李秘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兴奋异常:“答应了!路导答应了!”
“真的!?”
赵永开了一天的会,头昏脑涨,这算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好啊!柏林金熊奖、威尼斯金狮奖,现在又多了一个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我想,我们这部电影会让更多的观众看到的,影响力也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