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来的威尼斯电影节名义走了后门。
譬如在当地换证的驾照;
他和刘伊妃以电影节嘉宾的名义,最长在欧洲申根国家滞留三个月的特别签证。
“需要我为你们推荐导游吗?”
“不用,我们就是随缘游览,开到哪里算哪里。”路老板笑道:“和拍电影一样,有时候走错一个岔路,误入一条小巷,反而会看到更美的风景。”
马可穆勒冲他竖起大拇指:“无论如何,如果你能在欧洲待到8月,请一定要到威尼斯来。”
2007年这一届的威尼斯电影节,张一谋是评审会主席。
届时将会有姜纹的《太阳照常升起》、李安的《色戒》等电影角逐金狮,最终后者夺魁。
“没问题!”路老板同他握手告别,出门靠朋友,这个一口京片子的老外朋友真不赖!
“车就停在楼下,祝你和crystal小姐蜜月快乐。”马可穆勒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他自然没有八卦两人真实关系的闲心,但对于这样一位大艺术家和富豪带个女伴散心,确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路宽回到房间,刘伊妃有些小羞涩地从隔壁探出小脑袋,双目澄澄地敲响了他的房门。
显然刚刚在门口把马可穆勒的调侃都听了个清楚。
两人稍加伪装——也不过就是戴个帽子和墨镜之类,去往酒店停车场。
路宽租了一辆三锁的奔驰g500,5.0l的v8自吸配上全时四驱,应该足以应付意大利的路况了。
主要由于亚平宁半岛多山区,2007年的当下如果真的在路上“误入藕深处”,还是这辆装备携带能力和离去、爬坡能力卓越的高配车靠得住。
罗马的七月刚刚泛起暑气,一对华人面孔的青年男女走在方尖碑前的圣彼得广场上。
晨光漫过方尖碑顶端的十字架时,路老板的白衬衫已经有些被汗水洇出浅灰了。
如果是以往的小刘,现在应该像出笼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个不停,可惜现在只能扮演哑巴少女。
她蹲在破船的温泉旁,手指悬在沁着水珠的大理石海神胡须上。
白裙被风掀起一角,回头冲男子招手,示意他拍照。
青年导演的摄像能力比赵飞等人自然是差了一筹,不过提供这样的旅游照拍摄服务还是手拿把攥。
看着镜头中的笑靥如,路老板只有期待这样一个心理治愈的过程能让她走出阴霾。
一段无声的旅程就这样悄然开始了。
沿着赫本在《罗马假日》中的行程,两人又驾车来到著名的西班牙台阶。
台阶位于西班牙广场和圣三一教堂之间,呈巴洛克风格弧形布局,宽窄交替的石灰华阶梯形成独特的韵律感。
路宽一边充当导演给她讲着美学概念,一边各种角度拍照,两人又坐在台阶上体验了一会儿。
大概到了后世2019年,罗马政府为了保护台阶不再允许游客坐卧或饮食,抓住一次罚款400欧。
刘伊妃跟着他后面,已经把自己的脑子全部扔掉。
小姑娘突然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舔着舌头点了点其他人手里拿的冰淇淋。
这是赫本和派克在电影中的经典镜头,几乎是来罗马的西班牙台阶的标配——
吃着赫本的同款双球冰淇淋拍照。
两人来到店里。
“要什么味道?”
刘伊妃抿着嘴看着菜单,无言地拿手指点了点。
服务员勉强听得懂英文,有些遗憾地看着这个华人面孔的女孩。
长得这么美,怪可惜的。
不过她身边的男子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如愿以偿地在antico咖啡馆买了榛子和开心果味的双球,刘伊妃开心地舔舐了几口,俏脸上荡漾着童真和满足。
就像她后世退圈后的旅行一样,这是一种逃离现实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移步换景,就近就是西班牙广场南侧的特莱维喷泉。
它还有个略微邪恶的名字,也叫少女喷泉。
喷泉池沿的石灰华岩被游客体温焐得微微发烫,暮色中的水流裹挟着金币光泽跃入池底。
石雕骏马鼻孔张开的刹那,特里同雕塑手中的海螺号角恰好溅出水雾,熠熠的光线在钙质水珠里折射出虹彩。
也照亮了水底堆积成山的硬币。
刘伊妃自然要体验一把赫本同款的投币许愿,只是路老板无辜被宰,了74欧买了三枚50里拉的硬币。
据说带着年份的硬币投入水中许愿会更灵一些。
特莱维喷泉的水雾裹着七月的暑气扑面而来,少女踮起脚尖时,脚边还沾着游客滴落的冰淇淋渍。
脏归脏,总比化粪池巴黎要好。
她对着波塞冬战车雕像比划半天,被一个外国小孩无意中撞到大腿,硬币从指缝滑落进翻涌的池水,溅起的水珠沾在她忽闪的睫毛上。
小刘委屈巴巴地看了一旁拍照的男子一眼,从口袋又摸出枚硬币。
阳光穿透蓝绿交织的泉水,在她的锁骨投下细碎光斑,连发梢翘起的弧度都浸着蜜色的光。
善于发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