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之后第一件事,那就是安排离婚。
她在槐树岭村住了一个月,赵家人没有一个人说来看看或是说句好话。
张艳秀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南省这边的人可没有女人回娘家坐月子的先例。
他们自然而然的觉得,张艳秀即使领着孩子回了娘家,那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小妹满三十五天这天,张岩岭兄弟五个人拉着板车,带着张艳秀回了半山村。
至于大妹和小妹,赵家既然嫌弃她们是赔钱货,那也就没必要在他们眼前晃了。
这天是清明,灰场难得放一天假,张艳秀就是故意挑着这天过来的。
离婚吗,当然要夫妻双方到场才能作数,她可不想就这一件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赵建国纠缠。
一到半山村,张艳秀就让张岩岭去请本村的支书,张岩峰则去请媒人张满荷。
至于其他几个兄弟,张艳秀指了个方向,他们要去把张艳秀原本砍的几十捆柴火全都扛下来。
孕期都还在山上砍柴,这些柴张艳秀可不想留下来便宜赵家人。
兄弟五个都忙自己的事儿去了,她就自己一个人来到赵家。
不用去上工的日子,赵建国就在家里歇着。
以前他但凡休息,在家都是把张艳秀不当人的指使。
从早到晚,但凡张艳秀敢坐一下,他都觉得这女人懒得不行。
那是恨不得张艳秀把他当皇帝一样供起来,饭给他递到手上,衣服都不用他自己动手穿才好。
而他自己呢,家里的活儿他是绝对不会干的,田地里的活儿嘛,休息了他得去视察一番,看看张艳秀把田地伺候的怎么样。
回来免不了说教一番,反正张艳秀靠他养,他怎么说都是对的。
可现在,张艳秀一个月不在家,家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
他换下来的衣服,谢老妇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
上一次洗澡后换掉的衣服,到现在还在门口的木盆里泡着,都散发出酸味了。
家里的地也不知道多久没扫了,脚屋的椅子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赵建国看着家里这么乱,跟谢老妇埋怨了一通,就打算去他大伯家溜达一圈。
谢老妇说:“这大白天的,你去那边干什么?”
赵建国不耐烦的撇撇嘴:“这家里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我还不能去春眠嫂子家歇歇脚了?”
谢老妇拉了他一下:“你昨天晚上就在那边睡的,今早才回来,现在又去,不怕村里人说闲话?”
“那怎么了?春眠嫂子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不容易,我这个当兄弟的本来就该多照顾点,我去帮着干点活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不理会谢老妇的拉扯和说教,自顾自的往前走。
谢老妇无奈,只好提着喂猪的木桶去后面猪圈喂猪,顺便清理猪粪。
以前这些事都是张艳秀干的,现在张艳秀不在,这些活儿就成她的了。
想到这里,她骂骂咧咧的,又把张艳秀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赵建国刚出了脚屋门还没上坡呢,就看到张艳秀一个人从下面的路正往上走。
‘呵呵,这是在娘家待不住了,总算回来了?’赵建国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已经开始上扬。
这一个月,谢老妇不止一次让他去把张艳秀接回来,他都没听。
他就不信了,张艳秀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蠢女人真的敢跟他离婚。
离了他,她们娘三个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难不成,她娘家会愿意供养她们娘三个?
做什么梦呢。
这么想着,张艳秀在赵建国的心里就更不值钱了。
原来只是叫她干点活儿,赵建国现在觉得,就算是让她背着犁耙下田耕地张艳秀都没有资格跟他说个不字。
于是在张艳秀走到家门口的第一时间,他就开口了。
“走了一个月,还知道回来呢?家里可没你的饭吃,等你把家里收拾好了,再找娘拿米桶的钥匙煮饭吧。”
说着,他心情很好的就打算仍旧去春眠家里。
张艳秀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有了剧情提示,赵建国的一些行为就能说的通了。
她看了眼春眠家的房子,说:“怎么,这个月的工资还没给春眠花完,这是还要再送一趟?”
赵建国轻快的步伐骤然一顿,眼里的心虚根本就来不及遮掩。
“什么工资,你瞎说什么呢。”
张艳秀:“我有没有瞎说,你心里真的没数吗?”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的工资都去哪儿了,你敢说吗?”
原主单纯什么都不知道,她可是有系统提示剧情的人,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
“赵建国,你要不要我去村里嚷嚷一下,为什么你往大伯家跑的那么殷勤,为什么春眠家的几个孩子跟你都那么亲?”
张艳秀的声音不小,话音刚落赵建国的脸色就变了。
他赶忙拉住张艳秀的手:“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吃炮弹了?”
那慌乱的样子,就差没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