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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回头看那群人追到哪里了,她只觉得脚步好像灌了铁一样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急促,脚踝此刻传来锥心的疼痛,汗珠顺着她的动作落下,她知道快要到极限,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叫骂声越来越清晰,他们离她越来越近。
转过最后一个转角,就是前面,庄梦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翻墙边废弃的长木桌子,两步爬上楼梯再极速跑下楼梯,她听着楼梯发出“噔噔噔”的声音好像她的心跳一般,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木板堆,拨起最右边那一堆木板跳进去再小心翼翼摆好使木板堆形成一个完全的密封空间。
庄梦妍蹲坐在墙边,喘着粗气,汗水不停地一滴一滴滑落,她取下书包发现后背已经完全被打湿,晚风侵袭背后一股又一股凉意,让她忍不住发起抖来,她随意地把凌乱的长发别在耳后,眼泪却跟打开阀门一样不停地流下来,但是此时的眼泪不是怯懦和胆小而是发泄,她不敢休息,拉开书包拉链慌乱地摸出手机来,在昏暗中她被迫调低手机的亮度,汗水混合着泪水的液体滴在手机屏幕上,庄梦妍赶忙用手背擦拭,但是手背上的细汗让屏幕变得更花形成一道由屏幕光反射形成的彩虹水渍。
下意识里,她直接拨通了顾常延的电话,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把手机握在手里想寻得一星半点的安全感,可是——机械冰冷的女声抽打着她敏感的神经,随即而来的忙音更是将她捶进无边的寒凉,眼泪时刻不停地掉落下去。
几乎要覆盖整个手机屏幕。
眼镜框也被沾染,可是她没有时间寻找纸去一点一点擦干净,同时从领口处和呼吸里传出的热气让她眼前蒙上一层浓雾,她不得不把眼镜取下来摆在曲起的膝盖上,用仅剩的一点视力继续翻着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答案一个一个被否定,直到看见顾明晏,她几乎不假思索地点开,好像在心里反复演练多次一样就连说辞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她心一横,打了过去。
紧紧盯着电话页面的提示,像等待她的救世主一般,充满希望,虔诚又恭谨,渴望又绝望,患得又患失。
可是始终没有接听,就如打给顾常延的那通电话一般。
庄梦妍为自己一时脑门发热的决定感到讽刺,笑了笑眼泪又汹涌地掉了下来,她认命的闭上眼睛,准备伸出手指挂掉时,电话却接通了。
庄梦妍愣住,直到她听见电话那边传来顾明晏清冷而又有磁性的“喂”,她才反应过来她开的是免提。
庄梦妍慌不择路地把免提关上,把手机凑近耳朵紧紧贴着,像久旱逢甘霖,她的心如雨后的春笋不停地往上冒,她弯曲着手指轻咬指甲在昏暗中无声地笑了,眼角泛起泪光,她放纵眼泪漱漱往下掉。
那边的男子没有听见庄梦妍说话的声音,只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一些似有若无的杂音,心中觉得不对劲,一下子从半躺的姿势坐了起来,趴在他胸口还在吐纳香气的女人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跳,她细如青葱、指甲艳红的手搭在顾明晏的肩上,为了勾引故意穿上的丝绸睡衣的肩带像调情般滑落。
女人用温婉软玉地声音在顾明晏的耳边轻吐“顾总,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庄梦妍一怔,顿时像坠入万年寒冰的深渊只觉得心凉了一片,心里浮上破坏他和其他人即将旖旎的愧疚,同时还有自己未曾注意到的委屈和无助。
她轻轻地耸着鼻子,却被顾明晏敏锐地抓住,他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坐直了身体。
“到底怎么了?说话!”
“没、没什么,就是打错了……”
庄梦妍听见不远处的动静,那群人已经翻过楼梯朝这边下来。
“妈的,这破地方怎么还有个楼梯!”
“虎哥,你看前面有个房子门是打开的。”
再次听见楼梯“噔噔噔”的声音,庄梦妍就像听见审判的钟声响起,预告着撒旦的降生,人间将会变成炼狱,那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脚步声咒骂声一点一点折磨着她迟凌着她,她不想打扰了顾明晏的好事,可是求生欲最后还是迫使她捂起嘴用最小的声线说“顾明晏,我害怕……”
“小婊子,想跟我玩捉迷藏,哥哥我就好好陪你玩,哼……”
庄梦妍的哭腔和手机里粗鲁的男声同时传出来,顾明晏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开始往身上套衣服,然后无视身后女人的呼喊,拿起车钥匙冲出酒店的门。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张肮脏的画面,身着校服的少女被一群人殴打地全身都是淤青,或是被一群人扒光衣服扳开双腿□□,头发凌乱,眼泪横流,声音嘶哑……
然后少女会被河水泡地肿胀发青,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他不能再看见,历史不会再重演!
顾明晏紧紧闭上双眼再睁开,任凭血丝爬上他的眼睛,他眉头紧紧皱起。
他极速地深呼吸想要把心中的慌乱压抑下去,但是最后心中的火焰愈演愈烈,心被不断灼烧到似乎再也无法忍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