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
陈氏泪流满面:“可我又能怎样?总不能叫我们一大家子都饿死在街头吧!舍了他一个,总比我们都去死好吧!到底是我们给了他性命!不过还给我们罢了!”
虞千鸢冷着脸:“可是杀人也要偿命的。”
陈氏掩面抽泣,哭得上接不接下气。
谢迟漆黑眸底凝结了一片寒霜:“动手的人是你的丈夫,对么?”
陈氏抽噎着点头:“是,是他。”
谢迟:“婚礼是什么时候办的?何时下葬,葬在何处?”
陈氏缓了缓,才道:“婚、婚礼是在中元节那晚办的,我不忍心去看,是当家的去的郑宅。因为是入赘,就葬在了郑家的陵园里。”
谢迟:“也就是说,你既没有看见你儿子的最后一面,也没有看见下葬的过程?”
陈氏:“是,是的。”
谢迟:“你丈夫回来后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陈氏回忆了下,略有些迟疑:“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虞千鸢挑了下眉:“我提醒你一下,这种时候最好就别再试图隐瞒了,不然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你恐怕就没有机会说实话了。”
她说这话多是恐吓,想来现在最应该担心自己安危的人该是郑怀民才对,既是朱老汉动的手,他儿子要来寻仇,倒不一定会连累母亲。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事情弄清楚才是。
陈氏听完果然上当,脸上的豫色更重:“就是,就是我们当家的说,郑老爷的态度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
“郑老爷他不知怎么的,非得要将日子选在中元节这天,出殡也是在半夜,道长有所不知,在我们这儿,中元节晚上都是不会出门的,更别说办这事儿了。可郑老爷坚持,我们也没法,只得去了。”
虞千鸢:“还有吗?”
“还有、还有就是,当家的那晚回来跟我说,郑宅里布置的很奇怪,虽也是披红挂彩的,但看上去不像是在办喜事,倒像是……在做法。”
谢迟立即警觉:“做法?”
“对。当时还有个道长跟在郑老爷身边,俩人一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陈氏说到‘道长’的时候,眼神忍不住往她这里飘了一下。
虞千鸢:……
以防万一,她还是向谢迟解释了一下:“那不是我。”
谢迟淡淡应了声:“我知道。”
“嗯?”虞千鸢下意识反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谢迟没说话,只转脸来看她,黝黑的眸几乎能映出她的影子,浓墨般的颜色使他看上去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危险,虞千鸢与他对视了小片刻,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他却在她移开视线后轻飘飘问道:“你希望我怀疑你吗?”
虞千鸢干笑两声:“哈哈,那最好还是不要了。”
说完,她就略有些心虚地主动去跟陈氏搭话了:“这个道长除了一直跟郑老爷嘀嘀咕咕外,还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那晚他与我说了许多,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话说到一半,陈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就……”
虞千鸢心道:哪里好端端的?
陈氏兀自伤心,旁边站着的两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要说安慰人,他们俩都是半斤八两,谁都没那本事。
细细的啜泣声只维持了一小会儿,陈氏用帕子掖了掖眼角,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道长特地要郑老爷放了血,这算不算特殊的举动?”
虞千鸢眼睛一亮:“算啊,怎么不算?你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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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汉虽被邀请来郑宅参加婚礼,可郑老爷却没有真的把他当做一个亲家来看待,吩咐小厮将他带来之后,便随便打发了一个地方让他待着,说是等时辰到了去观礼就成。
朱老汉安静坐了一会儿,听着外面下人们的动静有些坐不住,便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悄悄从会客厅离开,打算在郑宅里四处逛逛。
宅院内披红挂彩,灯火通明,操办婚礼的全是郑宅的下人们,身契都在郑怀民手中,不用担心会有人出去乱说什么。
朱老汉见郑老爷一直跟道士在一处,便想着去礼堂看一看。
虽说是冥婚,但郑老爷都是按照寻常婚礼的流程和规制来办的,除了礼堂中间摆着的那具双人合葬棺材之外,没有一丝诡异之处。
还没到合棺的时辰,棺材敞着,他走上前去,想要见儿子最后一面。
新郎新娘并肩躺在棺材里,身着大红喜袍,双手交叠在腹部,一样的面容安详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朱老汉有些困惑,给儿子的那碗甜汤是他亲手端去的,毒药穿肠而过,他临死的时候,面容分外扭曲狰狞,哪怕被陈氏在送去郑家前仔细整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