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官袍在火和风中张扬,双眸中燃烧着炽热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烧为灰烬。
阎罗缓缓跪了下来,额头贴地,双手紧握。
生死簿丢了,她以跪姿谢罪,闭目中听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神明低语——灭大余,屠余人,斩杀无赦。
范迷醒了过来,睁开眼,支起四肢,迷茫的转了转猫头,看一圈,发现他竟然在神子墓里。
图非晚躺在大殿的青砖地上,双目紧闭,浑身是血,不省人事。
范迷愣愣的,一时间觉得好像突然回到了四千年前大余朝被赶尽杀绝的雨夜,尸山血海,天地黯淡,帝姬躺在墓里,生死不知,身下缓缓淌出一泊泊的鲜血。
做梦吗?那四千年的光阴是梦?还是眼前的场景是梦?
范迷一时迷瞪,迷惑的轻轻朝图非晚的方向抬起爪子。
“MD疼的睡不着!”一声粗口突然从昏迷不醒的人嘴里爆出来,吓得范迷嗷呜一声原地跳了多高。
图非晚睁开圆溜溜的大眼,说:“小咪,帮我找个盆,我要把我的血装起来。”
范迷:“?”
图非晚说:“唉,多浪费啊,装起来送给医院,无偿献血,我是A型血还是B型血来着?”
范迷盯着图非晚腰间的血泊,说:“医院只要无菌的吧。”
图非晚扭头瞥了一眼,说:“那做成血块,涮火锅吃?”
范迷:“呃……你会做?”
图非晚:“不会做。”
图非晚愤愤锤了一下地,她真的快疼死了,但是又不会真的死,死又不会死的折磨让她痛苦难忍,就想找点别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
范迷单膝蹲跪在图非晚身边,观察了一会儿伤口,心疼的说:“招魂幡只听令于黑无常,恐怕其他人取不出来。”
图非晚痛苦的呼吸,嗯了一声。
范迷看着她的表情,说:“你恨他吗?”
图非晚闭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启唇,说:“我要恨的太多了,我二哥排不上队,他也只是……咳,听令行事罢了。”
“听令......”范迷舔了舔嘴唇,想起那个被帝姬钉在撑殿柱上的美艳女人,心中微动,想说什么,看见图非晚狰狞的伤口,迟疑了几秒还是闭了嘴。
“啊,原来是你们。”主棺大殿的门边露出僵一鸣干瘪的脑袋,它走进来,顿时被图非晚的惨状吓了一跳。
图非晚躺在地上摆摆手,“没事,死不了。”
范迷看向僵一鸣身后,无头僵和霉菌毛鬼鬼祟祟的站在殿外昏暗的廊道里,不敢踏入主棺大殿。
看见范迷的视线,僵一鸣解释说无头僵和霉菌毛一来主棺大殿,就会头疼的想升仙。
僵一鸣对图非晚进行了亲切而热情的关心问候,得知她死不了,才松了一口气,盯着地上一大滩黑红的血,跟图非晚一样流露出‘浪费了、可惜了’的表情。
霉菌毛扒着墙壁,只敢往主棺殿探个脑袋,说:“帝姬,老祖宗也没办法治疗你的伤吗?咦,老祖宗呢?”
无头僵说:“老祖宗不是英雄救美去了吗?”
图非晚用手臂撑起上半身,范迷赶来搀扶她,她靠着墙半坐半躺,淡淡说:“晋戚应该还在地狱。”
霉菌毛说:“帝姬都回来了老祖宗还在地狱干什么,英雄救美的大结局应该是夫妻双双把家还才对嘛,无头你说呢?”
无头僵说:“没错没错,老祖宗怎么能在这种事上掉链子。”
僵一鸣观察图非晚和范迷的表情,沉吟:“有没有可能是老祖宗牺牲自己,抵挡住敌人让帝姬先走,然后自己深陷囫囵无法脱身......”
霉菌毛睁大毛茸茸的眼眶:“还能这样?”
无头僵撑开肚皮:“还能这样?”
范迷:“......”
这才是正常逻辑吧。
图非晚垂着眼,从怀里拿出一本看起来非常厚重的书翻看着,僵一鸣察觉她不想谈这个话题,于是给霉菌毛和无头僵了一个‘打住’的眼色,说:“帝姬看的是什么书?”
“生死簿。”
僵一鸣呃了一声,下一秒眼睛瞬间瞪大,“啊啊啊啊啊啊!”
霉菌毛说:“你卡带了?”
无头僵说:“生死簿???我理解的生死簿?”
范迷说:“不然呢,我们费死劲从地狱带出来的。”
僵一鸣兴奋的手足无措,抻着头看过向书页内容,它的视线一定在生死簿上便瞬间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无数画面碎片如雪花般在它脑子里雪崩。
图非晚弹了下手指,把僵一鸣弹开两米远,它胶着的视线和书页内容强行分开,整个僵这才缓过神来,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
范迷说:“我听阎罗说过,生死簿不是谁都能看得了的。”
图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