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殿下您听见？”
“不粗鄙。”姬柠拨了拨碗里的面条，搅成自己满意的形状，嗷呜一口吃掉，“宫闱中哪有小事？”
“吉春，你识字，不妨听听写写几件到纸上，哪怕去习艺馆那听两节课也是好的。”
吉春不想离姬柠太远，这是内官的生存之道，离了主人远了可会被抛弃，纵使他是干爹的几个干儿子里最驽钝的也懂：“殿下，小的若是走了，您身边无人怎么办？”
“哪里会没有人？”
姬柠反问：“宫里不全是人？吉春，先生，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但是我真的很想听故事。”
她揽住吉春的手臂，摇了摇，“再不行，你总有认识的好友，找他们吃两顿饭，聊聊天，总能听到些趣事。”
她说的这话不难做到，就是吃吃喝喝，聊两句。
玉露知姬柠这是给吉春安排任务了，她看向姬柠：“殿下，我能干些什么？”
姬柠笑嘻嘻道：“玉露，我身边没了你可怎么办？”
“前天我袜子丢三落四到一边，我在床上钻了一圈都没找到，你随手一揪就揪出来了。上次的樱桃，你放得好好的。还有……”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
玉露未曾想她做的事被小公主一一记在心里，心里一暖：“奴婢只是做了份内之事。”
“母后那边的厨子可没记住我讨厌腥膻。”姬柠哼哼唧唧，“她做的好吃的，全是帮我长高长壮，也帮母后补气益身的。”
“没有你帮我搭理这些庶务，我迟早一个头两个大。”
姬柠比划了个大大的圆。
“哪有那么大的头？”
玉露捂嘴笑，身子一颤一颤。
“我说有就有！”姬柠斩钉截铁。
笑闹完，姬柠去请安。
待了半个多月，她和母后的相处不似刚开始那样尴尬且僵硬，她装模作样行了个礼，就扑到她怀里：“母后，母后，今天天气真好呀。”
皇后笑道：“昨日说天气好，前日说天气好，在你看来哪天天气不好？”
姬柠挠头：“回宫每天过的都是好日子。”
说完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她忙解释：“舅舅家不是不好，但他一大早天天弹琴，弹得我脑袋疼。”
“人家是雅士，你该学学音律。”皇后点点她的头，“今日还去上书房？”
“去，做学问不是一日的事情。”
姬柠回答。
皇后道：“去了和恪之先生好好学。”
姬柠点头。
走路去上书房，姬柠又见到昨日那个粗眉毛的内侍，她打招呼：“早上好。”
她往他手里塞包点心：“昨天没被罚吧。”
“小人很好。”内侍回答。
他看着她认真道：“小的，墨言。”
“墨言，早上好。”
姬柠认真回道，牵住小桔的手要走。
墨言提醒：“先生早上不在。”
姬柠不在乎：“我是去做学问的，与先生在不在何干？”
……
到了上书房，果真只有两个洒扫的宦官和一书架的书。
姬柠抽出白纸，贴在墙上，马步写字。
小桔帮她磨墨。
姬柠道：“小桔你去那堆书里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抄那些，我的功课和你喜欢的不一样。”
小桔看她。
姬柠边写字，边道：“你是我的家臣。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养家臣，但是学问人人都说要紧，所以我觉得你该学学。我不知道你你喜欢什么，这里书很多，全是含山先生，还有我的皇兄们学过的，你可以慢慢学。”
她的额头冒细汗，手臂一下一下往下坠。
扎马步消耗体力，她虽然锻炼过了，可伽蓝对她很温柔，除了第一天让她站了许久，后面全让她打广播体操一样的拳，一点也不尽兴。
写字，鸡距笔是专门写小楷的笔，省力好写，手腕悬空写墙用这笔就不合适了，要用软毫，她软毫练得不熟，加上手腕悬空借不到书案的力，没写几个字就开始发酸。
小桔忽地鞠身一礼，接着又是一拜。
然后，以左手紧握右手拇指，而左手小指朝着右手腕，左手大拇指朝上，右手四指皆笔直，如右手掩住其胸，行了个叉手礼。
叉手礼是上下级间的礼仪。
“喏。”
姬柠分了点注意力给她，听到“喏”字，惊地一笔划废了一张纸。
她扭头去看小桔：“你这是。”
她没见过这样行礼的，不伦不类。
小桔正色道：“我并非正经家臣，但殿下投之木桃，我必报之以琼瑶。”
姬柠怔怔。
“殿下，这三月间当真性情大变。”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