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是累犯,可以说坏事做尽,是死是活他自己都不在乎,律师跟他了解案情也爱答不理的。他父母已经七八十岁,知道自己儿子无药可救,但还是凑钱给他请了律师。”
“开庭那天,他父母也来了,两个老人还特意穿了最好的衣服,一丝不苟地坐在旁听席上……庭审结束后,审判长给他们几分钟时间说话,听到父母声音的那一刻,这个油盐不进的被告人竟然哭了出来。”
袁云嗤之以鼻。
白复笑笑:“你肯定觉得他虚伪,既然愧对父母,当初就不应该犯事。”
袁云坦然点头:“他肯定有无数次机会收手。”
“确实如此。”白复没有反驳,只是过了一会,白复说:“只是我觉得,父母的话怎么也比我们这些个外人重上几分,你说是吧,袁律师。”
“……”
袁律师并不这么认为。
如果她父母此时站在她面前,她能忍住不给他们来两下就算她素质高尚。
也真亏白复能闭着眼睛假定所有亲子关系都意义非凡,他长这么大,难道就没见过互相怨恨的家属么……
袁云一愣,终于抓住白复的不对劲——这个人好像很在意自己对父母的态度。
“白律师,”袁云视线放在车道上,嘴角带笑,“难不成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
白复明显一愣:“?”
“不然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做认亲前的试探,就是那种失散太久没有感情基础,只能悄咪咪旁敲侧击,看看女儿还想不想认自己这个老父亲。”
白复被袁云的形容逗乐,“只是随便聊聊。”
“恩,我也是随便说说。”
把白复送走,袁云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里,外婆已经睡了,留了个廊灯给她。
袁云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
不久前张盛一家三口抱头痛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莫名有些头疼,不受控地回忆自己的父母。
十多年没见,袁云已经记不得父母的样子,只知道他们为了躲债人间蒸发。
有人说他们去了西藏,也有人说他们走线去了美国。
说起来也搞笑,自己一个专门追债的执行律师,父母竟然都是老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