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导师奇了怪了,沐哥出道十多年,什么时候情绪外露得连他们都能看出来过。
该不会是去见心上人吧。
这个念头只闪过脑海,就被他们摇着头否定了。谁不知道盛沐是个彻底的独身主义,出道这么多年连吻戏都没拍过,男的女的都近不了他的身。
休整完毕,录制继续开始。
因为盛沐没点评,原本已经回候场区的阮昭,又被重新请回了舞台上。
此时盛沐已经完全褪去了初来时的那身冷漠气场,坐姿显而易见地放松了些许。
他手掌交握,身体前倾,用一个绝对专注的姿势,凝视着乖乖巧巧在台上站着的阮昭。
十七岁时的长嫂……
犹记得长嫂刚嫁到盛家时,也是十七。
就如同现在一样,弯月一般的眉眼,清浅的笑意,宛如大师钟爱的一幅水墨画,一笔一墨都被精心雕琢。
总导演用耳麦联系盛沐,用商量的口吻道:“您看是直接宣布评级结果,还是再点评两句?”
盛沐拿起了话筒。
低沉愉悦的声音传出——
“跳得极好。”
导师点评的时候,大家虽然面上虚心接受盛沐的批评,但心底都是不服、甚至不屑的。
可自从知道了那位的身份,大家顿时就心悦诚服了。
那可是盛沐啊!
甚至于,被他亲口批评的训练生,都产生了一种幸福的眩晕感。
可现在,在众人眼中一向冷漠不近人情的顶流偶像,却破天荒地展露出了另外一面。
“如得见印朝之盛景,美绝。”
有训练生对印朝的历史感兴趣的,当下兴奋地跟旁边人科普:“鼓这种乐器就是在印朝盛行的,沐哥历史学得真好,这种细节张口就来。”
只有阮昭知道,他只是真的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盛沐毫不吝啬地夸完,话锋一转:“只是有个地方,还有些许不足。”
训练生眼神交流,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盛沐这样的冰山,怎么可能轻易融化。
盛沐的声线沉沉悦耳,借着点评的机会,一字一顿地叫出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阮昭,你太清瘦,需要多补一补。”
说完这点“不足”之后,他紧接着道:“我恰巧也学过一点乐器,希望能有幸与你合奏。你的最终评级是,”
他扬手在主导师评级那一栏龙飞凤舞地写下结果——
“A等级。”
镜头在盛沐的评分表上停留,特写。
第一位全员A级训练生诞生。
候场区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训练生们表情微笑,鼓掌用力,但从细微处却能看出,不少人目露羡慕,而妒意也暗暗在某些人心中滋生。
表情最不自然的是戴明。
他万万没想到阮昭凭着一支没有配曲的舞,竟能获得盛沐的青睐。
舅舅为了他,把自己和阮昭的冲突都剪辑成了对自己有利的内容,要是被盛沐知道了,会不会因此怪罪他们?
他找机会溜出去,把这份担忧给刘导说了说。
刘导摆摆手,不以为意:“一个乡下来的姑娘,盛沐还能为了她,得罪我不成?他只是想和这小姑娘玩玩儿,圈中这样的男明星我见多了,说得再好听,都是到手就不算数了的,你就放宽心吧。”
……
当天,节目录制到凌晨才结束。
以前在盛家,阮昭作息规律,换算成现代的时间,晚上九点就歇下了,哪里熬过这么晚的夜。
她整个困得几乎睁不开眼,迷迷瞪瞪的被盛沐带着去了节目组安排的单人宿舍。
刚进门,盛沐就把拖鞋从鞋柜里翻了出来递给她,再往前走几步,身旁这人又替她打开灯,低着嗓音问:“我去放热水,给你泡个澡?”
亦步亦趋的,眼底明晃晃写了想赖着不走。
阮昭要进卧房换衣服,盛沐贴了上来,被她拦在门口。
她恪守旧礼,纵使是跟自己最亲的小叔,再跟着自己进卧房也于理不合,她回首,一手扶着卧房的把手,微微抬起下巴,天鹅般优美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露出醉人的美感。
“夜深了,你先回家,明日再叙旧。”
盛沐微微一顿,盘旋在心中挥之不去的念头脱口而出:“您跟我回家吧?”
说完知道不妥,补了句:“这节目太累,不如随我回家。”
阮昭费劲地睁开水盈盈的眼,瞅了他一眼:“小叔,你莫不是把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
盛沐眼神微暗:“不敢。您说过,事不可半途而废。”
阮昭点头:“记得就好。”
对于阮昭来说,盛沐不过和他分别了十日,对于盛沐来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