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疼,反倒笑得越发放肆:
“魔将听令,尔等所过之处,焚!”
溯洄镜藏起来了是吧?等所有东西都烧干净,那不怕火炼的碎片自然就会暴露出来。
慕与鹤越想越开心,他抬手,用华丽的长袍衣袖擦去嘴边血迹,清透的眼珠里倒映着火光,隐隐泛红,回眸震慑道:
“今夜之事,不许告诉我姐姐。”
“她若问,你们随便推一个人出来,让她处置。”
反正千错万错不是我的错。
一众魔修单膝跪地:“……”
“属下遵命。”
那场火烧了很久,从山门到后山,照雪青被迫领着弟子退到丹房附近。
一门之隔,照月白在里面炼丹。
这次的丹药与平时不同,若中途被人强行打断,那炉丹药会毁,用灵力控火的炼丹师也会死。
而照月白本身就受了伤。
这些年,他一直在替妹妹寻找那个转机,千辛万苦,终于从秘境中采回了逍遥果。
这是炼长生丹最重要的一味药材,此果和妹妹一样金贵,过几日灵气就会散,失去功效,只能一取回来就炼化。
宗门之中,除师父外他修为最高,丹术一道,勤学苦读的他最懂,又与求丹之人血脉相连,是炼丹最合适的人选。
照月白不顾伤重,毅然决然。
一切本该很顺利的。
偏偏是这个时候,宗门遇难。
那些替他护法的同门也被迫暂时离开,去山门前抵御魔修。
他陷入了停不下来的僵局。
与天争命,原是如此的不易。
他死了不要紧,可若丹不成,大限将至的妹妹也没几天活头了。
照雪青每一年都在吃药,每一年都比前一年吃的更多,她却笑着把丹药当糖丸,仿佛一点也不苦。
照月白偷偷尝过一次,差点吐出来,丹药怎么会不苦呢?
炼丹也很难,极其损耗元气和灵力,他面色虚白,凝着丹炉里初初成形的丹胚,万分焦急。
这一夜,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
许多年以后,能在修真界横着走的照月白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长生丹那么难炼?
为什么其他宗门的援助来得那么慢。
这些对后来的他而言,明明很容易,照长老一呼百应,可对当时的他而言,却是遥不可及。
照月白只是遗憾,他不能同时拥有能力、名望和至亲、挚友。
他是整个随心宗唯一的幸存者,踩着同门的尸骸上位,得了一个英烈不屈的名号,拿着本属于妹妹的荣光,被其余宗门奉为座上宾。
任谁见了都要称一声客卿长老。
而这些好处,是来源于照雪青到死,也没有透露溯洄镜的下落。
是因为随心宗那块碎片,没被魔修抢走,一直在照月白手里。
“后来呢?”慕长玉主动开口问他。
照月白却不想说了,他轻抚已经发白的剑穗,妹妹的手工粗糙,原本也不是为了送给他。
只是借送给全宗门的名义,送给那一个人罢了,但她到死都没有表明心意,没能穿上嫁衣。
他看不到她长大的样子了。
后来,照月白亲手绣了嫁衣,芥子空间里堆满了送不出去的,沾满灰尘的嫁妆。
他不躲避太阳,故意淋雨,一次又一次替妹妹感受她从前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有好好听她的话,活下去。
哪怕当一具行尸走肉。
*
天上的月亮好像一直都在。
慕以情第一次和慕与鹤吵架翻脸,是因为一个陌生的正道女子。
“我说过,降者不杀。”慕以情甩手,暗红色的长鞭裹挟着灵力向弟弟的面门抽去。
一向在乎脸的人却没有躲。
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他白皙的颊边,慕与鹤用两指抹去鲜血,抬眼道:“阿姐,不是我。”
他最多要人死,而不是换着花样折磨人,是他手底下的人不听话,□□了那个女孩子。
那是一名很厉害的修士。
如果给她时间成长,慕与鹤直觉,她会成为他的劲敌。
如今死了也好,他耐着性子解释:“真要说起来,害死她的也是人,不是魔。”
撕破剑阵后,慕与鹤把放火的事交待下去,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坐调息。
魔将们继续追击幸存的弟子。
照雪青以一敌多,还要分神保护同门,以防他们死在魔修的刀下,但凡人之躯终究有限,何况她还是个病人,终有力竭的时候。
被领头的魔将一掌击飞时,照雪青以为会摔在冰冷的石阶上。
然而后腰处有人用玉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