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将手中一本发黄的古籍双手奉上给临溪云,后者翻开仔细瞧了瞧,其中有一页明显被撕掉。临溪云指着缺失的那一页,“这里原来写的是什么?”,“回大人,是狐奢珠!”。狐奢珠?临溪云心下一惊。
“叶新珠叶小姐的画像找到了吗?”,朝云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像,“叶家孙大小姐的画像属实是不好找,整个叶家没有一点关于叶家孙大小姐画像的线索,仿佛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般,这幅画像还是我从一位秀才那里寻到的”。
临溪云将画像缓缓展开,一个温婉可人,端庄秀丽,娇俏害羞的女子宛然立于纸上,仔细看看,和临溪云昨晚所见狐媚妖娆的叶新珠有那么四五分相似。“我原以为是那群人将叶家嫡孙女换了,怕我们瞧出端倪,认出此叶新珠是歹人假冒,所以将太守府中所有跟叶新珠有关的事物都毁掉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临溪云似乎是想到什么,问朝云,“那秀才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有叶新珠叶大小姐的画像?”。朝云解释,之前叶新珠叶大小姐的父亲,也就是叶太守的长子叶思雪,经常在南市四圣街开书会,叶思雪会请来一些文学大家在四圣街给平民百姓讲学,一些秀才或者读书人都会过来听学。
有一回,叶思雪请来书圣张之言为百姓讲《国学》,当时读书人奔走相告,教书先生当日也是将学堂关闭只为能一听圣人教诲。叶新珠叶大小姐也过来听学,有不少读书人都被叶大小姐的美貌端庄所吸引,此次讲学之后,不少叶大小姐的爱慕者所思所画,便有了不少叶大小姐的画像。
“既然如此,你为何说叶新珠大小姐的画像不好找?这么多读书人都爱慕她,想必画像不少”。
朝云苦笑,“大人您有所不知,前不久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许多秀才手中叶家孙大小姐的画像都因为意外没了!”。
“意外?那些拥有画像的人出事了?”。
“人没事,可画像不是被火少了就是被水淹了”。
“所有的关于叶新珠叶大小姐的画像都没了?”。
“是的,这位秀才的除外”。
“凭什么他的除外?你可调查过他?”。
朝云想了想,回答道,“那个秀才说他身无分文,时常食不果腹,他的那幅画像是自己悄悄借了好友花重金购买的关于叶家孙大小姐的画像临摹出来的,想来除了那秀才他自己,应该没人知道他也有一副画像”。
临溪云看了看眼前画像中的女子,颇有意味地说,“看来这个秀才有点本事!光是临摹都能让这画中的姑娘栩栩如生”。朝云继续说道,“不过短短十数日,这叶家孙大小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相貌有很大的改变,连同这性格也改变了不少,怕不是她服用过狐奢珠”。
临溪云突然想起他昨日去太守府的藏书楼和叶太守谈话时,叶太守手里拿着一本难经,莫不是跟这狐奢珠有关?
南疆有仙狐,狐从群山峻岭之中来,入世修行,化为人形经历七情六欲之劫难,修成正果则化为人形,若是未能克服自己心中的兽性,爱恨嗔痴躲不过,便会永世为狐。
狐奢珠便是化为人形的仙狐自杀之后所凝聚而成的宝物,世上稀少。女子服之能改变其音容样貌,让此女子变得魅惑万分,勾魂摄魄,浪荡□□,需男子与其享乐供狐奢珠吸收至阳之气,否则时间一久狐奢珠吸取宿主精血,使其失血过多而亡。
狐奢珠是一个妖邪之物,当年大临皇朝的开国皇帝为了防止妖魅乱政,下令禁止大临皇朝的女子服用此物,一旦发现有任何女子服用此物,则砍头杀之。叶家是雄踞沧州一方的世家,不至于以身犯险,唯有可能是长生花组织的人胁迫她服下狐奢珠。
临溪云揉了揉眉心,让朝云先行退下。朝云行礼准备退下,却站住脚步,笑着问“我记得大人您之前没有见过叶家孙大小姐,如今怎么就对她的身份起疑了呢?”。
临溪云顿了一下,“我只是觉得叶家是书香世家,家中女眷都是守规矩的,更何况她是叶家的嫡孙女,行为举止必定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至于如此轻佻”。
“原来如此!大人好思谋,属下受教了”。朝云转身离开,临溪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思量,之前想着朝云是皇帝派来的人,有些傲气也是应该的,如今一看此人心思深沉,面笑内恶,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咬人,日后定会坏了他的谋算,看来此人断不可留在身边。
窗外阳光明媚,微风不燥,一只燕子从远处飞来落在窗外的树梢之上,轻轻梳理自己的羽毛。
叶上霜躺在床上,烧的稀里糊涂,一会儿看见窗外爬进来一条红黑相间的蛇,一会儿看到一群白色天鹅在屋子里的水池中嬉闹,一会儿看见阿爹阿娘跪着床前掩面哭泣,“是阿爹阿娘错了!是阿爹阿娘害了你呀!”。叶上霜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无能为力,外面天色暗淡,雨声淅沥,血红色的雨水倾倒在天地之间,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无比的孤寂。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