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看,这是青儿八岁时做的第一幅完整画作,我一直放的好好的。”
“是啊,当时你宝贝极了,如今看着倒是安慰。”
爹爹娘亲的声音传来。
苏青栀也陷入了回忆。
爹爹幼时家境贫寒,发迹后琴棋书画都开始慢慢学习。
参透后便闲暇之余亲自教授于她。
她不愿学,只想着出去抓蝴蝶。
直到,爹爹在宣纸上绘出展翅欲飞的彩蝶时,她顿时被如此栩栩如生的绘画折服了,便能老实坐下来认真听爹爹讲如何构图、走笔、着墨。
爹爹就是那般睿智、善引导。
想来如果不是爹爹,她可能会是只知女德女戒绣花的寻常女子吧。
只顾回想以前的和美过往,眼前的黑暗竟不知何时慢慢散去,那个恐怖的“魔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苏青栀只觉身子一轻,周围已完全恢复如常。
她也还飘在半空中。
对她来说,刚刚不可谓不惊险。
可那魔神为什么不直接吃了自己呢?
苏青栀后怕的想着,又祈祷鸣钟他们能快些回来。
爹爹娘亲还在看画,采青笑着在一旁陪着。
苏青栀也飘了过去。
虽然鸣钟讲不需过分担忧,但她还是只远远的看着、不敢太近。
是了,这是当时她做出的第一幅画。
一幅简单的墨竹图。
娘亲却宝贝的不行,给身边的妈妈们看了又看。
爹爹回府后更是立刻拉他去书房过目。
“小姐,这笔杆子我怎么觉得比洗衣的棒槌都难拿?”
当时采青帮她收拾书桌,还曾问过这样的话。
苏青栀不觉笑出了声。
“哎,可惜啊,我们的青儿不在了......”
苏夫人说完又抹起了泪。
是啊,儿女早早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
任谁、都是锥心之痛。
二十九去打酒。
年三十作个揖。
意思就是过年拜年。
三十这日开始,爹爹终于不用再去当差,得了几天休沐。
白天爹爹就在书房教采青认字,娘亲则在一旁陪着。
久违的太阳出来了,苏青栀有些不适。
可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娘亲,很暖。
谁知上午还是太阳,午后天竟渐渐阴沉下来,晚间已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街道各处陆续响起了爆竹的声音。
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过年啦!
苏青栀未出阁前极喜欢过年。
爹爹难得不用外出,一家三口可以整日待在一起。
此时如果再来一场雪那就更好了~
雪一下,各处都是白色的,月光撒下来,如梦似幻真真美极了!
如今下雪了、过年了,她却也不在了。
今儿个是除夕,府里早早排了轮值、让大家都有机会和家人团聚。
“夫人、过年好!”
“老爷、过年好!”
苏老爷和苏夫人举起酒杯、互敬除夕夜的第一杯酒。
苏夫人让伺候的妈妈也下去了,这会儿回去、还能和家人一起吃顿热乎乎的团圆饺子。
“如果我们青儿在,该有多好!老爷,你还记得么、我们的青儿最喜吃这饺子、也最喜年节的雪......”
苏夫人无时无刻不在惦记已经离世的女儿。
“记得、怎会不记得!”
苏青栀看着刚才还高兴的娘亲如今又因她悲伤起来,跟着揪心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