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的思绪被打断,听到他们说的这番话面色古怪,这是要试什么?
往日他们慷慨激昂义胆忠肠,向来有话直说,只当宋知是个听不懂的六岁女娃。因得这番,宋知从他们嘴里得知许多世界的设定与背景。
今日说话含糊不清,还打了些哑迷。现在的宋知只有六岁,理智告诉她拯救天下应当与她无关,但还是莫名其妙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像……
宋明义走到了宋知床前,看着营养不良的女儿,小小的身躯裹在被子里发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甚至默默想着,这对她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知知。”宋明义温柔的唤着她。
听这一声恶心做作的呼唤,宋知浑身难受,别扭的不行,她疑惑抬头,这平日里向来把孩子当狗娃养的便宜爹吃错药了?
宋知揉了揉眼睛,睡的迷迷糊糊,声音闷闷的,仿佛依旧有些困顿:“怎么了呀?爹爹?”
“知知乖,别睡,和爹爹去个地方。”
……
宋知梦中的景色,是一片虚幻,在朦朦胧胧之中能看清周围山与林的轮廓。她通常是一种俯视的姿态,站在不知名的高峰,俯瞰下边关押各种妖魔鬼怪的群山。
她不知道自己和这边境有什么诡异的关联,也不在乎下面存在着什么样的猛兽,她只想知道如何摆脱这个噩梦。
两年前她出了车祸,结束了短暂的一生。死前她想着,自己这一世命运多舛,没有亲人无牵无挂,也算不带遗憾。可闭眼没多久,感觉自己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她以为这是灵魂出窍,但感觉又不像。
她又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人的怀抱里。
那人浑身血腥气,把她抱得紧,好像是在狂奔。宋知感觉浑身都在发烫,神志不清,虽然被护在怀中,但大雨还是落了好些在身上。
她喘着气,感觉浑身不自在,烧的厉害,忍不住揪住了抱她在怀里那人的衣襟。那人动作一顿,又加快脚步,将手中抵着宋知的东西推进了些,似乎不习惯这样的亲近。
宋知那时候是一个四岁小孩,高烧让她感知模糊,昏昏沉沉,很多细节记不清,已经不知道抵着的那东西是什么了,只觉得很凉。
她醒过来之后,自己在一张床上,下面铺着一层褥子,上面只盖了一个薄薄的被单。
大夫和抱着她的男人在她床帐外说话,宋知还是头疼,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年纪小烧坏……记不清……留心……”
那男人就是宋明义,也是她穿越遇见的第一个人,等宋明义送走大夫,她也很自然的猜测出两人的关系,于是抬起小手,拉住了这个人的衣袖,苍白的小脸抬头问道:“你是我爹吗?”
等了许久这人也没有回答,当宋知下定结论,自己穿越第一问试探错误,正想扯点别的时,宋明义开口:“我是。”
他堪称温柔地摸了摸宋知的头,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深意,又道:“知知,你生病了,好好休息。”
不知为何,宋知有点头皮发麻,想了想就接受了,大概是穿越后身份转变不习惯导致的。
她二十多岁的人了,一朝重回四岁,还多了个爹。
毕竟前世,自她有记忆起就没有受到过亲人的照顾与爱抚。
她病养好后,跟着她爹离开了那个临时驻脚点,对自己这一生的身世有了大概了解。
她爹穷的只剩下一把看起来还算金贵的仙剑,带着她走南闯北,今天睡大街,明天住破庙,路上结识各种各样的志同道合的伙伴。
宋知合理怀疑她爹嘴上高谈阔论,实际上是因为多一个好友就能多借一次钱,但随着时间发展,她又推翻了这个理论。
因为她爹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有这种脑子。
她的未来可能会继承衣钵,等她爹把自己作死之后,拿着那把唯一值钱的剑当个乞丐行走四方讨生活。
宋知回过神后,已经被几人带到目的地。
宋知看着眼前梦里的地方,头皮发麻,直往宋明义怀里钻,紧张道:“爹爹,能不去嘛,知知有些害怕。”
她知道他不靠谱,没想到这狗币男人这么不靠谱,把年仅六岁的女儿带来边境的悬崖上做什么?
宋明义一脸正色:“别怕,知知,你是爹爹的女儿,要勇敢知道吗?”
宋知:“……”
旁边的狐朋狗友们不忍心看这一幕,几欲落泪。和尚圆意甚至眼含泪花,一直转动佛珠,默念阿弥陀佛。
宋知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宋明义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色苍白,大大的眼睛充满害怕,过于瘦削的脸颊显得她更为弱小,她就这样安静着,不哭不闹。
宋知在发呆,她在思考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直觉与把她带来的原因有关。来不及细想,就听见宋明义对天大声喊,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风采:“谢狗贼,你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