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说去潭溪寺爬台阶的时候摔了一跤。”
“爬台阶能这样吗,林羡鱼还真是。”齐竞寒把椅子抽出来坐在他身前,说:“让盛放来看着你的那一天我都和林羡鱼在潭溪寺,我们是前一天下午去的,她跪着抄了很久的经书,从晚上到第二天下午,将近一天一夜,才给你求来那么小一块平安扣。”
林羡鱼说的对,他真的很爱哭,他现在又想哭了。
沈听林睡不着,盯着窗帘看,看透过来的光。
手机振动一下,屏幕亮起来,是林羡鱼发来的消息。
那缕光,伸出手,他抓住了。
齐竞寒大概发现他也没睡,没由来地问:“你怕不怕?”
沈听林觉得这问题过于幼稚好笑,但还是说:“挺怕的。”
齐竞寒都快忘记躺在这的人也并非无所不能,他把双手枕在颈下,说:“我小时候幻想过挺多次的,你要做手术,我们怕得不行,都围着你转,就你还面不改色的。没想到真到了这天,你也还是跟我梦里的一样。”
“是么?”沈听林笑一声,扭脸望向他:“你的梦里,我手术成功了吗?”
他没等到齐竞寒的答案就睡过去了,难得睡得踏实,醒来睁开眼,窗外还有雨声,不知是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
沈听林看到病房外有许多人影,问齐竞寒:“外面怎么好多人?”
“都是来看你的人。”齐竞寒回答。
沈听林简单洗漱一番,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又乏活力,垂眸看,还有一条项链轻轻地摇晃。他让齐竞寒去开门,自己又在镜前逗留片刻。
他目光一一扫过大家,最终视线停留在林羡鱼身上,视线往下些,看到她膝盖上还没好的伤,伸出去即将要碰到她肌肤的手又缩回去,被烫到似的,他问:“还疼吗?”
林羡鱼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他肯定都知道了,她握住他落空的手,堵在心里的很多话化作一句:“还很疼,我等你手术之后给我上药。”
“好,那你等等我。”一直不离身的项链被他摘下来,他伸出手点了点心口的位置,还有心情玩笑:“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一直让你待在这颗畸形的心里,我努努力,今天给你换套房。”
林羡鱼抿了下唇,应:“好。”
要去手术中心,沈听林躺在床上,看着他床周围的身影,他说谢谢。
头顶是晃眼的灯光,照尽了无数的喜怨嗔痴,到了手术室门口要与他们隔绝开。
林羡鱼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而那力道的主人看向她,笑意温柔轻声问道:“我好看吗?”
她靠近,也对他笑,极力让眉心保持舒展状态,边点头边说:“好看。”
这段对话曾在机场上演过,那时他们彼此都不知道是否还会再重逢,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那你就记得今天的我好了。”
他被推进手术室,而走廊外的人焦急地等待。
他们无法得知手术室内的情况,只能凭借指示灯判断。齐竞寒急得不行,就在这方寸天地踱步,盛放和倪喃倒好些,相互安抚着对方。明姝一直盯着手表看,眼看着指针走过了四圈,沈如云坐在长椅上,几乎要把手术室的门望穿。
相比来说最淡定的是林羡鱼,她就只是站在手术室门前,没有多余的动作,但细细看就会发现,只要周遭有一点响动,她整个人就猛地一颤。
好像很久没有这种等待地焦灼感了,林羡鱼细细回想,自己倒曾躺在沈听林如今的位置过。
那时候她躺在病床上,耳边是仪器嘀嘀作响的声音,还有医生的指令声,那时候才觉得自己是有生机的。
头顶的灯晃得她几度想闭眼,尤似暗夜将至,即使已经被麻醉剂剥去力气,她也伸出手奋力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那时候她在想什么?
明天是什么样子的,我还能见到吗?
抓紧了手里的东西,不知为何有刺痛感。
我还是想看看明天。
灯骤然熄灭,她于幽暗中见星光。本来焦急地等待着的人此时簇拥着想听结果,医生笑说:“手术很成功,你们放心吧。”
对医生说完感谢的话,沈听林被推出来送到特护病房。他还昏睡着,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
要走时,医生叫住了林羡鱼,说:“病人的手里一直握着这个,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要弄丢了。”
躺在掌心的,是一颗六芒星的挂坠。
齐竞寒也走过来,把沈听林的手机递给她,说:“他的手机,我看他昨天晚上一直拿着,他那样的性子肯定有什么东西记在里面,他想跟我说的话都说完了,昨天也跟姑姑聊过,剩下的应该都是留给你的话。”
林羡鱼反应迟钝地接过来,这时已经风波平定,她心里却卷起惊涛骇浪,不知为何,这部手机让她觉得沉重不已。
她卸了全身的力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