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对着他一戳，噗地一声，就在他脑门上戳了个血窟窿。
“…”
凤栖从妖王后面走出来，鼻子动了动，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后眼睛向中心的土坑望过去。原本低着头老实当鹌鹑的陈泓辛偷瞄几眼看到她，一个激动，哼哼了两声，凤栖回过神来，向他这边望了一眼，随后想了想，突然抬脚向他走过去。
妖王见她自顾自走开，愣了一下：“诶？你去那里做什么？现在没轮到你，你倒等不及了？”
“走累了，你忙你的，我在这儿坐会儿。”
妖王见凤栖坐下之后老实得很，倒也就真的不管她，吩咐几个妖怪把五花大绑的剑阁弟子拉出来，对着中间那土坑一个一个割了喉咙放血。等男女各十九个杀完，那土坑里的混着血的泥土突然蠕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张开了一个洞。
陈泓辛运气倒是好，挑祭品的妖怪离他远，从那边一路杀过来，刚好轮到他的时候，人数够了。陈泓辛憋着一口气，脸色煞白煞白的，见那妖怪在衣服上擦了擦刀上的血，然后站到一边儿去，他连忙挣扎着向凤栖凑过去，哆嗦着问她：“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凤栖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陈泓辛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勉强按耐住了那股子忐忑，没有继续烦她。
不远处，那血坑里的洞越张越大，向内塌陷下去，仿佛什么活物似的张开一道越来越深的口子来，妖王脸上露出惊喜，上前两步，伸着脖子往洞里看，不过一会，就听见底下传来遥远的凄厉哭号声，随着那洞越来越深而变得清晰。
陈泓辛渐渐忍不住浑身的哆嗦，剩下的弟子也各个脸色惨白，像是被掐着脖子似的半点声响也发不出。四周渐渐震动起来，头顶不断有碎石泥土掉落，妖王在那越来越大的哭号声中转过身，盯住凤栖，唇角弯起。
“该你了。”
凤栖站起身，走过去。妖王拉过她的手，尖利的指甲在她的手腕上一划，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就划开来，妖王捏着她的小臂，悬在那黑漆漆的洞上方，挤压两下，猩红的鲜血就从皮开肉绽的伤口里涌出来，源源不断地喂进了洞里。
凤栖盯着那仿佛连接了无间地狱的深坑，神色专注极了。
妖王将划开她手腕的拿两根手指凑到眼前，看了那短了半截的青色指甲片刻，笑得畅快：“凤凰血脉果然不凡。稀薄成这模样，也能烧起来...”
话音未落，那深不见底的洞突然传出两声巨大的爆裂声响，仿佛什么屏障被戳破，里面满胀的东西迫不及待地炸了出来。凤栖脸色微动，上前两步，竟然比那妖王还急迫。但就在那屏障破裂的一瞬间，头顶突然一阵轰鸣，随后日光乍现，一把剑从上而下，如同开天辟地，掀开了丈深的地面，将这漆黑的地洞整个儿揭开来。
一个瘦削冷清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地之后，二话不说，提剑就向妖王袭去。乒乒乓乓，几息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妖王修为高深，即使被纠缠近身，也丝毫不慌乱，只是眉宇间露出几分好事被扰的恼火。
凤栖远远地看着斗在一起的两人，站在原地动也未动，过了一会儿，眼睛又转过去看向了那个洞。
哭号声已经停了，此刻那深不见底的洞隐隐冒着红光，仿佛在下面埋了一颗太阳。凤栖脚下刚一动，突然手腕一紧，陈泓辛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一把抓住了她要拉着她往外跑。
他拽了拽没拽动，回过头，发现凤栖站在原地眼神闪烁地看着他，有一瞬间，猛然的一股寒意爬上了他的后背，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松开了手。
突然一声闷哼传来，凤栖眯着眼睛看过去，见到唇角沾血的人半跪在地上，手中掐诀，仙剑绕身而飞。他的一双眼睛怒视着妖王，瞳色浅淡，冷若寒星，漂亮得让人心颤。
半晌过后，凤栖吐出一口气，脚下突然用力一踏，四周灰白的泥土便猛地塌陷，断断续续的轰鸣过后，那冒着红光的洞就被深深地掩埋了。
“你！！！”
不远处的妖王见到这一幕，突然浑身青气大涨，脚下一点，就低吼着向凤栖袭来，青年神色一凛，抬手握住了头顶铮铮而响的仙剑，转身荡出一道银白的剑光，妖王连看都没看，任凭那剑光追上自己后心，不痛不痒，视若无物，眼睛盯着凤栖，是彻骨的森寒。
金丹大妖的压迫感实在强烈，陈泓辛原本站在凤栖身边，见此下意识地就地一滚，不要命地向远处跑去。凤栖在地上的妖怪尸体里随手捡出来一把破刀，横在身前冷冷地看着妖王，盯着那转眼而至的利爪，仿佛引颈受戮，但是没等对方攻至眼前，一道寒光突然闪电般插进她与妖王中间，凌厉的剑气硬生生地劈进了地面，劈出来一道丈深的沟壑。
妖王被逼得停顿了片刻，就这么一息的功夫，青年已经赶上来，反手拔出插进地面的仙剑，转身一横，就挡在了凤栖身前。
掠过的轻风带着淡淡的冷香，让人模模糊糊地仿佛嗅到了一丝命运之意，可是眨眼间那味道便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