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一醒来环顾四周,昏暗一片,微弱的灯火轻闪。又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三人,心脏却像是被攥紧,似乎难以呼吸。
姜周没有发现青女的异样,她平时就冷冷的,半开玩笑道:“陈小姐再不醒,他们俩都要抢人了。”
青女根本没有听清姜周说的话,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真的好难受。隋遇已用雪谭疗养青女,此时也不知青女哪还有暗伤,微笑着询问道:“陈小姐,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青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但觉得隋遇的话听起来温柔如水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陈包子,有事要说出来,别这么别扭,我们好歹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关头的人。”
……
“陈包子,实在不行,回家休养几天,外面就是没家里舒服……”荆砚心里不情愿,但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青女听着荆砚的唠叨,一阵窒息感传来,她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救,我……”青女艰难地喊道。
荆砚下意识地跑过去扶着青女,却看不出任何问题。只见青女紧紧抱住了他的腰,颤抖地呼吸着,甚至吸口气也抽搐着,眼里渐渐泛着泪光。荆砚看着腰上的手愣了一下,然后感到腰上越来越紧。荆砚僵硬地伸出手环上青女,生疏地轻拍着她的背。青女将头深深地埋起来,止不住地哭了起来。不安,恐惧,伤心,委屈瞬间侵袭她,压得她只知道哭泣……一种无法言说的疲倦。
一切好像在某个时刻改变了。
隋遇看着雪谭周遭的寒气四散:“快让青女出来!”
荆砚赶紧把青女抱出来,搀在一旁。青女渐渐平息,眸子逐渐清冷。
“陈小姐,你应该知道神是不会拥有情感的。”隋遇又道:“你的神息尽数消散,现在你已是半神。”
“我知道。”青女平静地说道,当她意识到时就必须接受了。
“不知陈小姐接下来作何打算,在下受人之托需护你周全。”
青女也知自己已是半神,下场只有死或者堕。其实只有一个下场,两种不同的死法罢了。
“我要去江城寻个人。能得隋家主护送,荣幸万分。”青女自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人护送自然最好,但自己长年居于苍山,并未认识什么人。不过听隋遇的话,似乎也不想说背后之人。
“陈小姐目前还是先在雍州停留几天,当作游玩,”隋遇温柔地说道,“在下记得在“两槐轩”有一缠枝花卉炉。此炉在配上当地有名的茵芋焚香,可以静心养性,缓解堕神之症。”
“隋家主,那麻烦您安排了。”青女行礼,礼貌地回道。
荆砚在一旁冷眼旁观,暗想:这“包子”又不听我说的,隋遇这只笑面虎倒挺会哄骗人。刚刚还抱我,转身就不认人……
而一旁的姜周扯着荆砚的领子欢呼道:“荆爷,可以去玩诶。”
“哼!你忘了绑架的事……”荆砚毫不留情地泼了一道冷水。
姜周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要是荆砚不提,他肯定忘了自己还有契约一事。然而姜周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签了什么,此时无比后悔自己把自己卖了。不过姜周并不想让荆砚知道,否则他把整个雍州闹翻了也说不定。
姜周只好回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荆砚看着姜周拧巴这一张脸,“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故作镇定道:“丑死啦,反正都是要在雍州待上几天,就许你出去玩了。不过把这个戴上。”荆砚递给姜周一个云纹玦。
姜周接过,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问道:“荆爷,这诀是镂空的吗,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啊,红不拉叽的。”
荆砚指腹摩挲着衣服,漫不经心地说:“管那么宽,我给的能坏嘛。反正这东西戴在身上就是好。”
姜周一脸欣喜:“可以带来好运?”
荆砚摇头。
“那保平安?”
荆砚还是摇头。
“难不成可以召唤神龙?”姜周失望道。
“不能!你一天天脑子装着啥?”荆砚无语道。
“……”
“不过你最近必须戴着,虽不能保你平安,”荆砚严肃道,转而又叹气,“遇到危险摔碎它,然后赶紧逃,知道吗。”
姜周头点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他极少见荆砚如此严肃,怕也是担心他吧。
隋遇瞧了一眼云纹玦,轻笑一声:“小姜周,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荆砚狠狠地瞪了隋遇,默声道:“闭嘴。”隋遇见到,也不自讨没趣,不再多言。不过他本就不会说出来,这种家族密辛自己还是得保密,否则隋家将会因泄密太多而覆灭。
“那接下来各位就好生休息几天,在下安排各位在此住处。时间匆忙,若有欠妥,请海涵。”隋遇又转向青女,解释道:“陈小姐,你现在身体状况特殊,在下会准备温房,以解霜骨之痛。”
“谢过,隋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