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砚拿纸的手一紧,面色平静地说:“啧,开始了。”
隋遇微笑着,拿过纸烧毁在烛台。
这信也不止隋遇一人收到,想必各家主都要有所动作了,甚至那些不问世事的众神,仙官也要紧张起来了。不过这并不包括陆之道和王蒸两人,他们的戏按王蒸所言还得放一放。
荆砚转身变了脸色,生气地推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人说:“陈包子,别进去了,伤身!”
陈包子自然不理荆砚这个暴躁的小哥,她对此表示无感了,荆砚对隋遇莫名的敌意持续很久了。陈包子越过荆砚走过去。
“隋家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陈小姐,但说无妨。”
“我感觉我有些失忆。”
“陈小姐,何出此言。”
陈包子看着隋遇和蔼的笑容总有些怪异,但还是对自己不停暗示隋遇没问题。
“陈小姐?”
陈包子一个激灵:“噢,我最近记性很差,不知——是不是熏香的缘故。”傻子才觉得没问题,陈包子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她认为这人隋遇不简单。要是之前的荆砚知道陈包子有这觉悟肯定拍手叫好,不过现在聪明得不合时宜啊。
“哦,是吗。陈小姐,熏香应该不会导致记忆力下降,是不是陈小姐最近压力太大了。”隋遇自然看出陈包子的防备,心中苦笑:原来自己卑劣至此了吗,连刚入世的傻子都看出来了。
“那我应是压力过大了。”陈包子能有什么压力,只不过顺着台阶下了。
陈包子找借口离开,房内剩下两人。
荆砚轻挑眉眼,缓缓道:“隋家主,记得带伞。”微眯双眸,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潇洒离去。隋遇嘴角上扬望着荆砚离去的背影,毫无疑问两人其实是一类人。
……
街上,姜周正拿着银票笑着“剁手”。然后,这个到处炫富的小朋友又双叒被绑架了!姜周在拥挤的人群里忽地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不过这次绑架的人,留了一只姜“姑娘”的小粉鞋,扔到了客栈里。
杜曦在暗处看着那人扔下东西,就离开了,松了口气,省得自己拔剑了。荆砚刚从隋遇房里出来没多久,在路上看见提鞋的杜曦。荆砚看那只鞋越看越熟,叫住了杜曦:“这鞋?”
“有人扔过来的。”
荆砚敢肯定这只大码粉鞋是姜周的,走近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一张纸条。荆砚拿出纸条:雨快来了。
荆砚放回纸条,让杜曦送过去吧。
荆砚漠然地回到房中,双拳紧握,背靠着门,□□道:至少还活着。
隋遇看完纸条后,在空中随意地一放,静静地看着纸飘落。
今夜注定无眠。
晚上陈包子想起隋遇白天的话,打算今夜既不睡也不点香。夜半三更,陈包子不知为何感到好冷,她裹住被子,浑身颤抖。“好冷啊——”陈包子低吟,嘴里吐出一股冷气。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陈包子四肢早已麻木,甚至睁不开眼。
忽然,陈包子脑海浮现一个画面,她走在雪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包子?包子,走啦。”陈包子感觉整个世界温暖起来,是出太阳了吗?好暖和。
可此时雍州还在夜幕之中,入夏的天竟开始下起了霜雪。隋遇本就浅眠,感知到忽降的气温,警觉地起了身。而离陈包子最近的荆砚之前就感受过神息泄露,赶忙去到陈包子房中。
陈包子无神地向房外走着,一只手接着“阳光”,呵呵地笑了出来:“好暖啊,是吧。小锦……”
荆砚来到陈包子的院门前,发现门被冻住了。荆砚踹开门,看见隋遇从隔墙上跳下来。陈包子在庭院中间站着,对着空气说话:“小锦,你带我走吧……”
荆砚跑过去,想让陈包子清醒点。荆砚还没碰上陈包子的衣角,突然,地面生出一道道冰锥。荆砚弯腰向后躲,不可避免地被冰锥划伤了。当血刚接触到冰,冰锥瞬间崩碎。
陈包子木木地转过头,透过荆砚看着什么。陈包子一步步走向荆砚,四周的空气又冷了些。荆砚感到寒气不停地从地面升起,地面本就是湿的,荆砚的鞋毫无疑问地被粘住了。寒气渐渐逼近,荆砚却挣脱不了地面,只好扔下鞋子跑了。
隋遇拔出剑,抛给荆砚:“荆少主,借点血。”
荆砚将剑握入掌心,划过。鲜血流过剑身,缓缓从尖端滴下。荆砚挥剑,在地面甩出一道血痕。血痕周围的冰霜消融,陈包子也在血迹前停住了脚,开始一点点往房里走。
“她没点上茵芋。”
荆砚听到后,执剑先一步飞入房中,用香炉点燃茵芋。不久,茵芋香开始弥散,刚踏入房门的陈包子闻到后晕了过去。荆砚迅速接下陈包子,把她扶到床上。
门外的隋遇走进来,荆砚质问道:“她为什么变成这样。”
“显而易见,她没点香。”隋遇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