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慕“……”
说的好像归慕比谈率的地位还高一样。
归慕淡淡地说“我只是打工的,谈总让我有空我就有空。”
话是这么说,但谈率对归慕的想法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她是不想去的。
谈率笑笑并没有说话。
归慕欠身离开,虽然她表面能和李泽阳和平相处,但李泽阳好像不能够,她跟谈率谈话期间,不知道他的视线流转在他们俩人之间多少次,如果他觉得尴尬,那归慕很愿意自行离开。
归慕去阳台吹风,天昏黄,透着若隐若现的夜色。
归慕猛然间想去裴靳琸那天发的信息了,他说今晚没有月亮。
她抬头看天好一会儿,云朵一朵朵地排开来,缭绕的云雾链接在天边。
今晚会有月亮吧,应该会有像女子弯弯的峨眉一样的月亮。
手机在包里震动,归慕看着屏幕,是陌生号码。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接起时,那人又发来信息,她说她是梁景兰。
自那天见过归诚后,她把归诚的电话号码拉黑,这几天过得看似很平和,
她让自己很忙,忙到忘记与归诚见面的事情,但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她已经在很用力地逃脱了,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把她圈在其中。
为什么她似乎注定无法摆脱没完没了的困境。
电话再次响起,归慕盯着来电显示良久,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引起一阵颤栗,她接起。
“什么事?”归慕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果汁而润色,反而开口说话像水壶被堵塞了般。
梁景兰开门见山:“归慕,你爸住院了。”
没有梁景兰想象的反应,归慕甚至连什么病都没问,只是简简单单地哦了一声。
梁景兰心下一阵心酸,“那天你离开后,你爸就开始大口大口喘气,我很害怕,所以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用他手机一直联系不上你,”她苦笑“我也知道你怎么可能愿意接他的电话……”
“医生说你爸得了冠心病,我这几天忙着照顾他,一直都是家里医院两头跑,今天有空了才想起给你打电话。”
梁景兰语气中透露出疲惫,她说“归慕,虽然我跟你爸还没有领证,还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来同你说这些,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来医院看看他,他……很想你。”
归慕神色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最后那一句让她莫名觉得恶心,她平静地问“阿姨,他会死吗?”
梁景兰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愣,答“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他现在很难受,每天都要打针输液,饭也吃不好……”
接下来的话让梁景兰觉得跟她对话的人是一个冷血动物,她听见归慕说“那好阿姨,我说过除非他死了,不然我是不会主动去找他,更不会看望他。”
“你觉得我冷血无情也好,忘恩负义也好,都无所谓,我只想我自己能怎么活。”
梁景兰打断她“归慕,你不能这么自私,他是你爸……他现在在医院,你连抽空看他一下都不肯吗?”
归慕说“难道就必须我委屈自己吗?”
这是什么道理?
“他对我所做的事情就不配我叫他一声爸。”
梁景兰哽咽“归慕!不管他以前对你做了什么,但你还是他的女儿!他生病住院了,你不能不管他。”她哭出声来“你不能这么对他。”
不能这么对他……
那归慕小时候为什么没人这么对归诚说“不能这么对她”?
从小就有人教导我们要将心比心,站在他人的角度看问题。
从小的生活环境,邻居们的小话,亲人们的闭口不谈,都在告诉她痛感是不可以传达的,那些藏于皮囊之下的痛苦,就算是撕开表层的皮肉,别人也只看得见鲜血,却从来不会在乎鲜血背后的沉重。
梁景兰的行为告诉她,这个世界冷酷得吓人。
同时,也双标至极。
她从不需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怜悯,也不再奢望别人的感同身受。
当她将自己结痂的伤口挖开,在一片血淋淋之中吐出自己的痛苦时,梁景兰始终站在归诚这一边。
“凭什么!”归慕终于忍受不住不公,低吼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她选择悲喜自渡,却还会有人来教导归慕让她对所谓的父亲好一点!
归慕说完这一句,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死寂。
归慕深呼吸,只想迅速结束语梁景兰的对话,“阿姨,我不是圣人,没有能力原谅他所做的一切。我不要求你对我感同身受,你要和他在一起,我没资格反对,但我做不到祝福。”
“他有福消受你的爱……你们就好好过你们的生活,我也想……我也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梁景兰泣不成声,“但你是他的女儿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