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月亮像是从月湖捞起的一样,湖水散去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
归慕的话停在嘴边,湖边的风扬起了她的头发。
裴靳琸的瞳孔闪现的光芒消失了一瞬。
他取下渔夫帽拽手里,迈腿上前一步,帽下的俊颜近到跟前,一双眼睛完全暴露,借着湖光涟漪,亮晶晶的,右眼角的泪痣更是摄人心魄,归慕的心漏了一拍。
在归慕没有反应过来时,裴靳琸抓住归慕的手原路奔跑,他语气有些急,气息起伏,他说“带你去个地方。”
归慕失去方向掌控,只能任由着裴靳琸牵着,风灌满了她的整个耳朵,然后是整个身体。
一切都轻飘飘的,只有裴靳琸手里传来的温度带来了真正的实感。
她永远也猜不透裴靳琸的下一步。
最终,裴靳琸在学生活动中心停下,然后牵着她的手往“悦你万千”的活动地点方向走,归慕气喘吁吁,胸膛微微起伏,她不明白裴靳琸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
这一切来的太快,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
这让她恐惧又让她兴奋。
她恐惧一切突然的事件。
“悦你万千”选在话剧院,场地小呈一个半圆的形状,下面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学生,台上的社团成员弹着木吉他唱着民谣,旁边有一架黑色的钢琴。
四周昏暗,除了舞台。
在黑暗之中,她听见裴靳琸说“在这儿等我。”
“好吗?”
因为跑步,裴靳琸说话声带着喘,再加上压着音量,听着别样的性感。
归慕迷惑地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之时,归慕被他炽热的目光灼伤。
裴靳琸松开归慕的手,她感受到手中的实感消失,右手在空气中紧了又松。
“好。”归慕说。
裴靳琸往舞台上走,归慕看见他跟台下的工作人员交涉了一番,归慕认出了她,是刚刚递传单的女学生。
裴靳琸跟她说完后,她往归慕这边方向看了过来,她向裴靳琸比了一个手势,裴靳琸随手脱了运动外套,将衣服和帽子放在音响上,跟着她上台。
底下的学生不免疑惑,但更多地都在窃窃私语这是哪儿来的大帅哥。
归慕隐隐约约感觉到会发生什么。
这让她很不安。
她看见裴靳琸穿行在乐队之中,黑色的卫衣上是一串字母印花,松垮的卫衣版型显得他后背宽阔,蕴藏着蓬勃的男性力量。
最后裴靳琸坐在皮质琴凳上,一只腿踩着踏板,一只腿随意地屈膝踩地,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黑板琴键上,他点开手机操作了一番,然后轻轻地碰了碰支好的话筒,回头向身后的乐队点头示意准备就绪。
小媛拿起话筒,笑眼弯弯,声音像黄鹂鸟一般清脆,她说“现在,让我们掌声有请裴靳琸学长。”
众人欢呼雀跃,为着突如其来的惊喜。
裴靳琸前倾靠近话筒,低沉的声音似说着情人谜语,“致这个像春天的秋天。”
他说了一句类似高三那年唱歌比赛时说的话。
但不同的是,他说明了这句话的专属听众,“我的春天小姐。”
他偏头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了归慕,黑发下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盛满了数不清的滚烫爱意。
裴靳琸想过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以什么形式向归慕告白,但当归慕问出那句“你是不是”之后,裴靳琸汹涌的爱意瞬时将他那片名为计划的土地占领,来势汹汹。
“
Simple as can be,
仿佛触手可及,
I got your hands in mine,
我就这样握住你双手,
And you don''t have to listen carefully,
不必苦心侧耳聆听,
I''ll tell you a thousand times,
我会千遍万遍说给你听,
”
既然爱意无法阻挡,那就让它肆意生长。
他想告诉她,如果过去西屿带给你的都是悲伤,那可不可以让我填补,用美好来填补这座城市。
他想告诉她,如果你发现你飞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找到那座能让你栖息的山,那那座山可不可以是我,我就站在这里。
他想告诉她——
“
And when you get sad, like you do sometimes,
当你心绪低沉,时而心碎,
Put it all on me,
让我为你背负,
Put it all on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