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身边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桌子,墙壁也与众不同。
柳新月抬起头,目光不止该看向何处,这里就像另一个世界。
自己穿的衣服很奇怪,袖子很短很短,露出来大半个手臂,最重要的是手臂上的皮肤和常人一般。
“月月,你记得语文作业是什么吗?”
月月?
她看向右边,一个明媚的女孩扎着高马尾坐在她身侧,赫然是绿杏的容貌。
“绿杏!这是哪里?”她抓住女孩的肩膀,仿佛抓住了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
“绿杏??这是哪本书里的角色?你没给我推过这本吧?不对,先别沉浸式扮演了,先说语文作业是什么!!”
她在说什么?
新月一脸茫然,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人,从门口进来。
新月冲了过去,伸出的手想握住对方的手腕,
“你……”
她突然顿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伸出的手收回来了,她努力稳住身形,看着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不敢有所冒犯,生怕对方厌恶自己。
对方挑了挑眉,“你在喊我吗?说好了给我带的书呢?”
他,还没讨厌自己。
这一刻,新月无比庆幸,或许自己真的来到了另一个时代,但她没有一丝对陌生世界的害怕,她只是庆幸。
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握紧你的手。
银月当空,街市热闹,今天是柳川节。
“走一走看一看了”叫卖声络绎不绝。
“哈哈哈你追不到我”,小孩子穿着厚厚的绵袄不灵活地跑着,仿佛是天底下唯一轻松的人群,这些孩子什么都不用担心。
另一处灯火通明处,柳府在办着丧事。
“小姐,大少爷回来了……”铜镜前,绿杏低头看着二小姐。
她一袭浅绿色的素雅衣裙,明艳的五官却笼罩着淡淡的清冷感,杏眼明亮却掩不住其中的哀。
低头梳着肩上一缕青丝,嗅着房中淡雅茶香,
“二哥去了,他才回来,只是为了接替所谓家族的职位吧。二叔为了他的嫡子柳玉,不会让柳川顺利的。”
“小姐,大少爷许是看到您不在场,指名道姓让小姐出去迎接他。”
绿杏一脸担忧地看着二小姐,她知二小姐自从挚友离开后,变得淡漠,不关心府中大小事宜,隐居于闺阁。
大少爷柳川长年在府外,两人几乎不亲近,听说他蛮横粗鲁,往后真的接替职位,在府中是否会刁难二小姐?
“绿杏,你要明白,独善其身才能活下去,派人回话我病重不便即可,若真去了,反而被有心人猜忌。
我无意与他们争夺府中权力,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受也不在乎权力压制。”
“是,小姐。”
绿杏低头行礼,转身离去。
铜镜后,圆窗外是四方的墙,镂空的朱红木头,隐隐映着院里的枝叶。
“明心……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柳府二小姐名叫柳新月,自出生时便体弱多病,夫人遍寻医师,最终也没人知晓二小姐得了什么病,什么时候能治好,只是夫人常年不在府中,二小姐人前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从不参与府中事宜,喜事和丧事都与她无关。
唯独这一次,是她的亲哥哥的丧事,她日日在灵前守着,不喜不悲,仿佛在一个陌生人的灵前,却无人知晓,她眼底的破碎。
有的时候不说,才是真的心碎。
她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二哥死于战场。
战场,离柳府多么遥远,自己只能坐在这里等着书信一封封传来。
哥哥上次的信已经寄来很久了,自己只能坐在这里等着下一封,焦急着,却是等来了他的死讯。
哥哥最后一次的家书,信里字字生动,还寄了他常用的笛子。
那时新月隐隐感到不安,哥哥也再无音讯。那笛子躺在桌上,仿佛哥哥的音容笑貌还在,仿佛他上一秒还拿着笛子,
“月儿,哥哥新学了一首曲子,给月儿听听”,下一秒笛声悠悠响起。
一眨眼,笛声已不见了,新月闭上双眼,那哀愁的目光终于被挡住,只是微微蹙起的浅眉,还彰显了主人的心痛。
哥哥,哪怕我能在你身边呢?我不能拿起剑为你挡住敌人,可是,只能等,真的很讨厌。
次日。
哥哥还没入土,圣旨便下达了,命柳府派人前去战场替补职位,带兵支援战场。
这是个令人兴奋的事,大少爷柳川苦于庶子身份一直得不到任用,如今柳文用生命换了情报,战事已进入最后阶段,离胜利只差临门一脚。
换句话说,这是变相嘉奖柳文,用他的情报,给补位的那位柳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