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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自渡(2 / 2)

年张了张口,话却被截断。

“好内侄,别管他,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这花雪城城主之位不给你,锦家也没什么人配得上。”

一场闹剧的结果竟让所有人震惊,廊主的决定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因决定匆匆,三日后便要赶往花雪城,等十八生辰时再回明珠城受封,锦思年便拒绝了廊主留在锦府用餐的好意,说是要回城外草堂备好包袱。

月色清浅,茂密的树叶挡住月光,一排房屋安静的矗立在篱笆墙内。

钟小小和养母走在前面,推开栅栏而入。

就在锦思年也准备抬步进去时,身后一直沉默的玉骨开了口,“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他,自然指的是锦思年的养父。

“玉骨,你能明白的,你杀了他,我护不住你。”锦思年从来不会低估玉骨洞察一切的能力,所以她说与他听的话总是半真半假。

今日之局,有人愿意设,而她愿意踩,但若玉骨动怒杀人,廊主脚下,她不一定能保下他。

“如若我不在,你便站着挨打?”

听他沉了声音,像是气她不爱惜自己,锦思年默了片刻,回眸,眼神认真又笃定:“所以,幸好有你在。”

夜幕下,她的眼中映着璀璨的微光,他喉结微动。

不待他反应,锦思年又低头道:“谢谢你保护我,玉骨。”

说完她率先向院内走去,留下清风将话语送入他耳中。

盯着她单薄的背影良久,玉骨长眉促起,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今生他还什么都没有,该拿什么养她?

前世他为天下共主,至少没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的猎物,今生他还是要拿下这份权势。

不,或许今生一统人妖两族,可能会找到令她动心的东西。

玉骨环臂跟上锦思年。

踏着杂草夹道的河岸石块铺就的甬道而行,锦思年推开厢房油漆斑驳的木门,见屋里寥寥无几的残破家具,她点点滴滴回忆着自己与这座院落的联系。

“年年。”

锦思年回神,见养母欲言又止地站在她的门口。

“养母,”将人迎进屋子后关上门,锦思年才道,“找我可有何事?”

养母神色有些不自在:“年年,我知道这事你不好办,但我还是想求你,能不能把你养父救出来。”

养母脖子、脸颊和手背泛着道道青紫,许是她去阳关道的这些日子,又被养父打了。

红烛滴下蜡泪,锦思年瞧着虚晃一下的烛光,忽而提到儿时:“养母你是否记得,在我儿时,养父喝醉了酒,我恰巧路过,他便将我扔到了雪地中,用竹条抽打,害我发了三天的高烧。”

“那三天是养母衣不解带的照顾我。”

养母摇摇头,又点点头,似是不愿回忆。

“故而养母托我所做之事,我会尽力而为。但我还是不解,养父打你骂你,为何你还想救他?”

“年年,他就是喝多了酒才如此,你不要记恨他,他也在受煎熬。”王娘子盯着桌面的光影,眸光依稀怀念。

锦思年忽而笑了,“养母,你在回忆谁?这世上一直不变的便是一直在变的人心,你想的人恐怕早已不是眼前人。”

没留意平素乖巧的锦思年话语间透出的冷漠,养母接过话:“他只是被生活所逼,年年,你养父心肠并不坏,你母亲留给你保命的松簪,你养父赌博当了所有东西,就是没有当掉它。”

“养母确定并不是因为养父认为它不值钱?”锦思年剥正烛心。

“年年,我知道你不喜养父,可我离不开他,”养母叹气,“我已经和他过了大半辈子,没能为他生儿育女,已经是我不对,我再离开他,不是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锦思年若有所思点点头:“我明白了,养母,去花雪城前,我会拜访廊主,解救养父。”

养母得到她的理解,心中颇为欣慰,像是高兴地欺骗了别人,也能继续欺骗了自己。

但她将迈出房门时,锦思年叫住了她,“养母,跌入深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习惯了黑暗,便不敢向往光明。”

“无数人想追寻他人的足迹、通过他人的肯定来驱逐迷茫雾霭,可他们都忘了,万丈迷津需先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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