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
周全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顾聿又大步绕到了驾驶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随后猛地一踩油门。
卡尔曼国王醇厚的声浪骤然在雨夜里响起。
下一瞬,整个车子向着东边行驶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一小时后。
燕京最东边的海岸旁。
卡尔曼国王敞着轻尘猛地刹在了岸边的公路上。
沉闷的吭哧声在雨夜中响起,晃得副驾驶上的蜷缩着的陈泽安一阵眩晕。
一股子腥甜从嗓子里涌起,仿佛血液里都带着C药剂导致的欲||求不满的灼热。
顾聿抿着唇先行下了车,然后绕到副驾驶将陈泽安拦腰抱了出来。
近距离闻到顾聿身上的乌木沉香,陈泽安浑身难受的缩成了一团,控制不住的从嗓子眼里挤出破碎的呻||吟。
断断续续,情欲难掩。
他挂在顾聿的怀里,面上潮红的不正常,修长的颈脖露了大片在空气中。
燥热的汗浸湿了他身上的白衬衣,满身的狼狈和欲气。
此时此刻的陈泽安就像一只欲求不满的行尸走肉,在欲望的深渊里徘徊。
他的理智被情欲逐渐吞噬,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渴望和空虚。
目光变得迷离,肢体变得僵硬,仿佛只剩下追逐私欲的本能。
顾聿垂眸看着怀里的陈泽安。
陈泽安极力压抑着自己,与这来势汹汹的C药剂抗衡,仿佛要将一切束缚和压抑都挣脱开来。
深夜的海无疑是极其寂静的。
绵延的沙砾在月光下隐隐闪烁,冰冷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顾聿寻了一块岸边的礁石,将陈泽安放下。
然后脱下了外套,从后轻轻的披在了陈泽安的身上。
“小安。”
顾聿从他身后抱住他,眉眼间颤抖的厉害:“看完海,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家?”
陈泽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并不是我的家。”
他的声线轻而不稳,却好像很是轻松的将顾聿的心脏攥在了一起。
然后慢慢的挤压揉搓,酿出酸涩的血浆。
顾聿低着头,却也被陈泽安捕捉到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慌乱无措。
“聿哥,我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害怕。”
微凉的海风席卷而来,陈泽安抱紧了自己打着颤的双腿,眼底染上了浓浓的自嘲:“可我真的好累…”
“也真的很疼很疼。”
在陈泽安刚进顾家的那夜,管家姜叔不知为何竟是百般刁难于他。
姜叔说他逢场作戏,说他一看就是管不住的脾性。
于是陈泽安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乖乖的在顾聿的家门口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将姿态摆到最低,生怕顾聿会听信姜叔的话而反悔给陈幼清治病。
再后来。
姜叔被顾聿辞退了,他也落下了双腿关节痛风的病根。
见不得凉风,受不住潮湿。
见状,顾聿闭了闭眼,艰难苦涩的开口:“……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陈泽安笑了笑,声音像是在说着旁人的事情,很难听出他的情绪:“我与你之间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事到如今…那些事情就忘了吧。”
“至于幼清的后事……也要最后一次麻烦你了。”
陈泽安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开口。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就像是大海的悲鸣。
细密的雨水打湿了陈泽安的眼睫,汇成了豆大的水珠,然后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到了锁骨处,激起一片涟漪。
两人就这么缄默了很久。
直到陈泽安脖颈处的血管已然被涨的狰狞凸起,整个人都在C药剂的作用下呈现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崩坏感。
顾聿终于率先开了口,面上染上了几分无措的央求。
“……小安,你先跟我回去。”
紧接着他站起了身,伸手就想要抱起陈泽安。
可陈泽安却一把拍掉了顾聿即将碰到自己的手,摆明了拒绝的姿态。
他的身体紧紧地蜷缩着,仿佛是在保护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可是他的呼吸声也是越来越压抑急促,似是即将溺亡与窒息。
“咳咳咳……”
陈泽安剧烈的咳嗽了一声,苍白的面孔因为巨大的痛苦扭曲变形。
嘴角处难以遏制的涌出了一股股鲜血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在他的胸前,染得一片猩红。
陈则安像是在拿命去压抑着C药剂的发作。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