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后的一个十五,云曦按例来了正院请安。
福晋倒是不似往常一般等人齐了才出来,云曦到的时候福晋笑容可掬:“妹妹来了,快坐吧。”
云曦却听出了一股不太妙地意味,她谢过福晋,转头果然看到自己对面右侧第一把椅子是空的,那是刘佳氏的位置。
自从上一次刘佳氏拜访云曦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后,云曦就一直对刘佳氏敬而远之。
不过虽然云曦特意避开刘佳氏,每每给福晋请安的时候自是避不开的。时间长了,云曦也发现了不太对的地方。
刘佳氏每次在请安的时候总是会和福晋拐着弯对上,不是讽刺,就是明面上的唱反调,每每将福晋气得脸色煞白,她却心满意足地离开。
云曦不信以永琰这个亲王对区区一个后院的掌控力会不知道这些事,但永琰却从未做出任何反应。
她是知道的,永琰私底下似乎对福晋有些不满,但看在儿女的份上明面上还是给予了她足够的尊重。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刘佳氏不给福晋脸面,却没有被惩罚的这种情况的。
或者说,刘佳氏伺候永琰最久,早年也是得宠之人,不可能不知道永琰的脾气的。她本来是不可能也不敢去挑衅福晋的。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或者说,是府里有人知道,但没人敢说出来的事情。
正想着,见正屋西洋钟的时刻已经指向了八点,也就是辰时。刘佳氏这才姗姗来迟。
她似乎今日气焰不是一般的盛,整个人给福晋行礼也比往日更加潦草。还没等福晋说话,就又直接坐下。
吹了吹桌上茶水里的浮沫,刘佳氏凉凉开口:“福晋这儿的奴婢当差真是不仔细,如今都到月中了,竟还上的是上个月的陈茶。府中的开支已经困顿成这样了,福晋怕不是没有掌管后院的能力吧。”
福晋气得脸都青了:“刘佳氏,你放肆……”
突然,福晋身后的袁嬷嬷不动声色地拉了拉福晋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色。福晋好像瞬间想到了什么,不得不将话吞了回去。但很显然她气得不轻,只是碍着什么不能发作。
刘佳氏看着福晋的脸色,轻蔑地一笑。
等到福晋勉强调整好了脸色,又开始照例关心一下后院的子嗣,还没等福晋把话说完,刘佳氏又跟着讽刺道:“原来福晋也是如此关心王爷的子嗣问题啊,可是至今后院也就三女一子,想来福晋也是焦心的吧。
嫡母如此仁慈,这后院的孩子想必也会平平安安长大的。”
听了刘佳氏这番挑不出任何错处但又阴阳怪气的话,福晋再也忍不住了:“刘佳氏,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格格,也敢这样说话,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作尊卑上下!”
刘佳氏不但不慌,反而冷冷一笑:“福晋愿意教导妾身是妾身的荣幸,妾身也好和福晋学学您的手段!”
眼看福晋就要叫人进来将刘佳氏压下去,云曦忙起身道:“福晋且请息怒,刘佳格格今日可能是昏了头,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个格格一般见识。”
袁嬷嬷也适时在附近耳边说了句什么,福晋瞳孔一缩,有些不甘地挥手:“既然她是昏了头了,我自然不会计较什么。即使如此,你们也都跪安吧。刘佳氏也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别再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刘佳氏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带着宫女离开了。
云曦也给福晋行了个礼,便急忙和梁氏一起离开了正院,只留福晋一个人生闷气。
梁氏好像是特意跟着云曦回了东院,一进屋,云曦便让身边的人都出去,只留下了董嬷嬷和梁氏身边的大宫女。
云曦蹙着眉道:“往日刘佳氏就算与福晋不对付,也不会闹得这般难看,今日究竟是为何……”
她看向梁氏。
梁氏是和福晋一同进府的,前后不超过一个月,所以她是知道旧事的。
今日刘佳氏实在奇怪,不然云曦也不会有此一问。
“今日是大阿哥的忌日。”梁氏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难道是大阿哥的死……”云曦惊讶地捂住了嘴,她何等聪慧,自然明白了梁氏的话中含义。
谁知梁氏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当时大阿哥病重,已经起不来身,都是靠药吊着命。
可是福晋怀着二阿哥,身子常有不适。有一次把府中留着的太医都请走了,可偏偏就是这个晚上大阿哥没了。后来太医看过了,大阿哥确实是病重而亡,就算福晋未请太医也就再拖延几日。
因此也实在不能说是福晋害死了大阿哥。但福晋在其中动没动手脚,就不是我能清楚的了。
只是刘佳姐姐从那之后就对福晋一直不满,每逢大阿哥的忌日更是如此。
王爷从那之后也确实冷待了福晋,但又不能将谋害长子的罪名栽到附近头上,又顾着刘佳姐姐和三格格,也是两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