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郡主凌厉聪慧，所以只教过她后宅手段。
武宁郡主勾起唇角，笑得高深莫测：“你且听好。黄尚宫的儿子是长安县主簿，听命于县令，而县令又听命于京兆府尹。”
“我朝不准私设赌坊，但一个小小主簿却敢干，你觉得他是在替谁干啊？”
柳明悟答道：“京兆府尹？”
“八成是这样。”武宁郡主心疼她，干脆帮忙帮到底，“我会命人去查，若真是他，稍加拉拢，他定会欢欢喜喜地来给你进献银两。你也别贪心，先只要个五万两吧。”
“五万两？”柳明悟惊呼。
她父亲虽然是定国公，但一直清廉刚正、乐善好施，若不算冰敬炭敬，府里每年存下的银子也不过万两而已。
武宁郡主握住柳明悟的手，苦口婆心：“皇后啊，你坐在这个位置上，若不争，就半分都别争；若争，就去争点真正值得争的东西。”
“如果不想任人宰割，光是见招拆招有什么用呢？”
她话中深意，不言而喻。
这般话如一把利剑，劈开柳明悟浑浑噩噩的思绪，让她忽然想起章看过的趣闻。
简单总结来说，可以概括为——
棋局变幻莫测，要是想永占上风、不输一子，那就去直接除掉对面下棋的人！
“姨母，我真的明白了。”
“那就好。”武宁郡主观她好似彻底了悟，便放心道，“恰巧我在宫里还认识几个人，只不过都年纪不小了，有什么用处，还得你自己斟酌。”
柳明悟点点头，又低声说着：“其实主要想问问，姨母手中有没有精通医术的人，我估计是有孕了。”
“有，事关你腹中皇嗣，没有也要有。”武宁郡主挑起眼尾，溢出几分欣喜。
后日清晨，凝星领来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宫女。
那宫女名为紫书，刚进殿便向柳明悟谢恩：“之前奴婢高热不退，快不行了，多谢娘娘给了奴婢银子治病。”
立在她身边的溶云听闻此言，疑惑道：“娘娘，这事奴婢怎么不知道呢？”
“是凝星告诉我的，当时你不在殿中。”她瞥向溶云，语气温和，“你这几日不是都不舒服么，回房歇着吧。”
溶云乐得偷懒，忙答应了，离开正殿。
等其走后，柳明悟请紫书上前道：“你就是姨母派来的人？”
“是，奴婢家父原为宫中太医，他去后奴婢和母亲被叔叔赶出家门，只好托了父亲从前的同僚帮忙，进宫来做医女。”
紫书从容不迫，安然自若，看起来的确有些真本事。
“从前怎么没见过你呢？”柳明悟好奇道。
“奴婢之前得罪了于尚食，被打发到冷宫伺候先帝废妃了。”紫书提起这种经历没有半分怨气，可见是个心性沉稳的。
柳明悟拍拍她的手，遣凝星赏下一把小金锞子：“以后你便是正九品司药女史，乃本宫身边的女官了。”
“谢娘娘。”
紫书跪下谢恩，然后来为她诊脉：“娘娘，您的确有孕了。但您体弱气虚、底子差了些，若不好好调养，怕是会导致小主子先天不足。”
“你若能帮助本宫平安诞下一个健康孩子，你就是本宫的恩人。”柳明悟轻抚小腹，正色道。
“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做到！”紫书磕了一个头，没有花言巧语，但却很能令人信服。
柳明悟伸手虚扶起她，又让凝星也过来：“凝星，你这几日带着紫书暗中查查凤仪宫内外，防止有不干净的东西危害皇嗣。”
前世她忽然反应过来癸水许久未至，应该是有孕了，结果还没等到召见太医，就又小产了。
如今看来，估计是溶云提前通风报信，受容贵妃指使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