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帆张罗水果那段时间,每天的消息爆炸性增长,一段时间不看手机,消息就几百条。多数人往往是这样,用得着对方时,频繁的去聊,只为达到自己想要某些物资的目的,毕竟有些是限量的。在某一次全城静态什么都不能送的时候,杨帆在群里说,没买到水果的可以私聊,想办法大家相互分一些。一个人和杨帆说:我家有老人、孕妇、孩子,想吃苹果、梨、香蕉、葡萄……对于这些特殊人群,杨帆基本都满足了对方的一些要求,很多时候是自己从家里拿给对方,也没要钱。很多人在疫情放开之后,也没再和杨帆说过一句话,用人脸朝前不用人脸朝后,杨帆也不去计较,毕竟不是为了让谁感恩戴德才做这些。
小区刚封闭时,还是可以网购的,送到小区门口,有志愿者帮忙送到单元门。多数人只是买生活必需品,少数人买整箱的啤酒、饮料,志愿者每天给送这些东西真是要累吐血,这部分人还不会愧疚,认为是应该的。
杨帆后来也加入到志愿者行列中,对于非政府、非国企、非党员的他,并没有政治因素,完全是个人主观意愿,为人民服务。那时小区接近解封了,只是不能出城。有些地方做志愿者按天付费,有些地方做志愿者免费,杨帆属于后者,不仅免费劳动,还经常倒搭一些给大家买水之类的。
除了社区工作人员,志愿者几乎都是政府单位要求下沉到社区,算是政治任务吧,一些感谢信、奖章之类对于他们今后评职称有帮助。网格长的工作量也比较大,每天上午做核酸,下午做报表上报。后来这些报表类的工作杨帆承担了大部分,每天整理好了发给网格长。
就这样,疫情居家封闭的一段时间,杨帆的生活异常忙碌。每天一早做了早饭后,下楼跟着做核酸,之后回家帮社区做报表,中午再准备午饭,下午协调水果送货接货,晚上准备晚饭,准备第二天或第三天的水果团购接龙,整理好告诉小聪数量,偶尔再帮社区做一些物资的团购接龙、统计、收款,基本都是早六七点忙到凌晨一两点,很忙但也比较充实,据说当时好多人在家待出抑郁症了。
做核酸初期,每次都有医护人员来做,其他人就是打下手,组织队伍的、扫码登记的、递棉签的、掰棉签到试管里的。后期医护人员很少能分配到了,也组织了培训,大家拿了证之后,就自己上手去给做核酸,也就见识到了不同人的口腔。
有时往外拿棉签,老人紧闭双嘴就留个缝隙,把假牙带出来了,第一次看到大家忍不住笑了好久。有时棉签拿出来是红色、黄色、绿色、橙色、黑色……就看对方早上吃的什么了。有时被抠嗓子的干呕,有时志愿者们干呕……杨帆在哪做核酸,哪里的人就多,大家都说他抠嗓子不疼、不难受。
大多数人还是能理解,社区和志愿者们都是义务劳动,也是政府要求的全员核酸任务,能按时按点儿的下来做核酸。有一部分人就总想搞特殊,结束了才来,不给做还骂骂咧咧。实际上,做完核酸都要把试管送检,每天上午十点一次,下午三点一次,错过时间没送检,影响的就是更多人的检测结果,尤其是有孩子还在上学的,学校要求每天上传核酸检测结果,还有部分可以出小区上班的,每天都要有核酸检测结果。此类的争吵发生太多次,还基本就是那一小波人。之后志愿者们态度也强硬起来,到时间就截止,不在规定时间内来做,就自己出去花钱做,当时外面几十块一次核酸检测,再后来这一小波人几乎都按时来做。验证了一句话:人善被人欺。
这一年,核酸基本没间断,平均2-3天一次,从年初做到年尾。可以出市区的时候,早上做一次核酸,下高速做一次核酸,这个结果当天不一定能出,当地住宿要求必须有当地核酸检测结果,到市区还得找医院重新做一次,出门的时候一天三次,杨帆感觉那段时间嗓子都要抠坏了。如果当地又新出现确诊病例,那么又是不让出城,全员核酸检测连续做。
这一年,很多行业倒闭了,很多行业暴富了。据说,一次全员核酸,每个社区大概10W,那么多社区,做了一年,财政不亏空才怪。做核酸检测的、卖菜的、卖水果的、卖肉的、卖药的……这些人扶摇直上九万里,很多实现了财富的原始积累,实现了社会阶层的跃迁。
想想那些萝卜土豆圆葱几个菜叶子构成的“蔬菜包”,想想那些质量较差的水果组成的“水果包”,想想那些几种单包装搭配的“米面油调料包”……明知道是被割韭菜,很多人也不得不伸头过去被割,一家老小不能不吃菜、水果、肉蛋奶等。
杨帆因为准备充足,并没有买过那些蔬菜包、水果包之类。家里吃的也比较少,一老一小加杨帆。到小区解封放开时,家里冰箱还有一半以上的存货。
这一年,因曝光确诊轨迹,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出行轨迹、住宿轨迹、同行者信息……果然,这是一个感情如快餐般的时代,有些人风生水起,有些人沉默不语。
这一年,让很多人看清了亲情、友情、爱情,在物资匮乏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好,才真正显现出来,在危险来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