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闻言只是轻轻点头。
百里道昌在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安慰安慰她吧。”
三人随后离开。
萧辰在原地踌躇良久，这才寻着记忆中庄晓梦寝宫别院的方向御空而走。
这一路他走的很慢，脑海中思绪纷乱好似一团乱麻。
不知不觉间萧辰已经来到了庄晓梦的寝宫别院门前。
站在门前，急促的呼吸声就连院中的庄晓梦都能够听见些许。
二人相隔不过十余丈，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庄晓梦躺在摇椅上，看着自己的满是皱纹褐斑的双手眼神满是厌恶，拉过毛毯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沉默良久，庄晓梦赌气的拉下毯子望向门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站在门口给我当门神？”
声音嘶哑低沉，没有记忆中少女的活力和清脆。
萧辰闻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缓缓推开了门。
推开门，萧辰整个人猛地怔在原地，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庄晓梦如今面容被毁，那都是之前一战留下的疤痕，血祭之术的副作用下，疤痕久久无法愈合。
枯草般稀疏白发，灰白的指甲还有皮肤紧紧包裹的指骨凸起的棱角。
双臂隐约还能看到血祭的纹路痕迹。
眼窝深陷，双目浑浊昏黄，嘴角豁开的口子疤痕依旧。
庄晓梦自知如今的容貌是何等狰狞，可她还是在尽力的看向萧辰所在的方向。
隐约间她能看到身穿一袭白袍的青年站在门口的位置。
虽然看不清脸，但她知道，他在看着她。
容貌不复当年的容颜，可庄晓梦却还是很开心。
双手缩进毯子，视线模糊的庄晓梦笑着开口。
“不进来么？”
“难不成还要我起身请你进来？”
庄晓梦说的很轻松，殊不知萧辰的手指在门框上缓缓收紧。
见庄晓梦欲要起身，连忙一个闪身来到她身旁伸手搀扶。
庄晓梦感觉身体一轻，身旁的男人动作轻柔至极的搀扶着自己。
轻抿嘴角，学着老妪的样子连连点头。
“好孙子，真有小心。”
萧辰听到她的打趣声莞尔一笑。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庄晓梦闻言想了想，想要反驳一些什么却还是没开口。
她如今也就只剩下心性还和曾经一样了。
容颜不复，声音嘶哑难听至极，犹如风烛残年，苟活于世的将死之人。
“走吧，进我闺房聊～”
听着庄晓梦不正经的打趣声，萧辰的心境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俩人走的很慢，庄晓梦的身体太羸弱了。
一步一步的挪动，步幅很小，甚至走到一半的时候庄晓梦都要扶着墙壁休息一下。
粗重的喘息声犹如风箱一般。
庄晓梦自嘲的看着萧辰。
“是不是比你奶奶都要磨蹭？”
萧辰咬着牙没有说话，心里只有心疼。
自己只不过是看到了冰山一角罢了。
血祭反噬之后的庄晓梦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日日夜夜。
修为被封印之后，她和凡夫俗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萧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事，慢慢走，有的是时间。”
庄晓梦嘴角上扬，将那嘴角的伤疤微微扯动。
“有的是时间么……”
“这次……有时间了么？”
萧辰没有回话，二人就那么慢慢的走着，走向庄晓梦的书房。
推门而进，房间里布置了诸多阵法，鼻腔充斥着珍贵的各种香气。
到了房间里的庄晓梦明显轻松了一些。
萧辰看着房间里布置的诸多天材地宝，也明白了庄杰用心良苦。
庄晓梦口吐浊气，笑着指着桌案笑道。
“坐吧。”
萧辰虽然木讷却也知道照顾一下庄晓梦。
扶着她坐下之后这才落座。
庄晓梦双手叠放在身前，眼神温柔的看着萧辰。
萧辰也看着她。
记忆中那个活泼无比的粉裙少女，和眼前的垂暮老妪身影久久无法重叠。
庄晓梦自顾自的开口道。
“呦，这么久不见我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啦？”
“那我可要问问你了，上八荒之后有没有想我？”
庄晓梦随口笑着问他，只是不想太冷场。
即便是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开场却只能循序渐进的问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原本只是用来暖场的话语却让萧辰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到这一幕的庄晓梦不由得心里暗骂一声。
“哎呀，我这脑子……怎么会直接这么问他！”
“他……”
突然！
萧辰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
“想过。”
就在庄晓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萧辰脑海中不自觉想起自己在山巅擦拭长枪时那一缕清风卷起的想念。
当时他已经看过了庄晓梦的替身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