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系着几只千纸鹤,风铃晃动之际,千纸鹤翩翩飞舞。
风铃和千纸鹤,是叶灵子很喜欢的装饰品呢。萧坚辉将它们刻意挂在车里,是在怀念叶灵子吗?
两个人既然都对彼此放不下,又为何要各奔东西?
林雨袅注意到,萧坚辉不仅比以前瘦了许多,脸色还泛着病态的苍白。怎么?她脑子里隐约闪过个念头,然后就迅速确定:若非如此,萧坚辉怎舍得叶灵子离开他?
“萧总监,你来,是有什么事?”
萧坚辉目光定定地盯着华纳气派的公司大门,眼里流露出些许温柔的情绪,仿佛
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她曾经踏足的地方,这对公司不会有影响吧?”他顿了顿,又请求:“现在下班了,我能去叶灵子以前工作的办公室看一眼吗?”
他语气里有那样浓的“恳求”意味,仿佛林雨袅满足了他,他是死也瞑目不留遗憾了。“行,我带你去。”
萧坚辉下车时,明显地踉跄了一下,林雨袅想伸手扶他,他却摆了摆手:“不用,我没事。”
员工们都已经离开了,整栋办公大楼寂静无声。萧坚辉轻车熟路地走到叶灵子以前的办公室,这间屋里的员工换了又换,除了办公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再看不出一丝往日的痕迹。
萧坚辉坐到叶灵子曾经的座位里,不论是电脑还是办公用品都和当初大相径庭。萧坚辉手指划过桌面,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霾:“这里,她曾经放了一盆文竹。”
他的手指又搭到抽屉的把手上:“抽屉里,总会有小零食,自己吃的,和给我准备的薄荷糖。”往事倏然又浮现在眼前,因他是营销总监,每天总要说很多话,叶灵子贴心地给他准备了薄荷糖,免得他嗓音嘶哑。
林雨袅一语不发地退出去,把“追忆往事”的空间独自留给萧坚辉。她看得出来,萧坚辉很伤感。而她又何尝快乐呢?
叶灵子魂归天国,萧坚辉不得而知。也许,他还以为叶灵子离开了他,现在活的非常幸福吧。而她的宋凌凡,连生死都不知道。
过了许久,萧坚辉才从办公室里出来,镜片后面的眼角闪烁着些微湿意。“宋夫人,谢谢你!”他又转头留恋地盯了一眼,这才缓步向公司外走去。那笔挺却瘦削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好单薄,仿佛风都可以吹散的纸片人。
林雨袅轻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声。
叶灵子和
萧坚辉,他们本来只不过是相互暗恋,却是由她从中点拨,让他们上演了一场“大叔萌妹恋”,看他们爱的柔情蜜意时,她以为他们会有个圆满结局。可是演译到今天,却又是以悲剧落下帷幕。
她不会告诉萧坚辉,叶灵子已逝。她看得出来,萧坚辉也是缠绵病榻,或许不久将于人世吧。何必再给他的心上添一刀,让他死也留着遗憾呢。
天气是越来越冷,冷风中开始夹杂烟花的火药味,偶尔夜空响起清脆的“爆炸声”,林雨袅才恍然发现:除夕,又要到了。
不论人间上演着怎样的悲欢离合,岁月依旧按照它的步伐流逝。为避免林雨袅独自一人在家孤独,宋铭剑和顾湘灵将她接到自己家中去,宋关睢和宋伊湄都回来了,再加上欧御琛,满屋子的俊男美女们集聚一堂,把新年夜过的有声有色。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关怀着林雨袅,这个问她想吃什么,那个问她想喝什么,活生生把当成了公主来伺候。林雨袅明白,他们都挺心疼她。为避免伤心,大家都没有提到“宋凌凡”的名字。
呵,豪门家庭,很多都是兄弟姐妹间明争暗斗,像这么相亲相爱的氛围真是很难感受到。半夜时分,宋伊湄拿了许多孔明灯,兴冲冲地对林雨袅说:“来来,袅袅,我们一起去放孔明灯。你的心愿飞上天空,被冥冥之中的神听见,什么心愿都会实现的。”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这么容易就“心想事成”,世间哪还有那么多遗憾呢。可宋伊湄这样热情,林雨袅也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十几个孔明灯冉冉飞上天空,林雨袅双手合十轻声呢喃,转眼间,那些孔明灯已经变成了小小的一点,好似细小的萤火虫。它们承载着人的心愿飞向苍穹,若冥冥之中真有神灵,他忙着接听这些心愿也是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