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之情被这一句“保胎”结实吓了一跳,手上一滑,那大夫麻溜地从他指缝中溜走了。
达拉王子声音颤抖: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青楼本是人来人往之地,出了这样的事故,很多人都杵在原地看热闹。
这会全都交头接耳起来:
“这什么男人啊,缩头乌龟靠老婆养。”
“竟然傻到连自个婆娘怀孕了都不知道。”
“你们说他究竟是傻呢还是坏呢?”
“凌姑娘在咱们这跳舞也有些日子了,竟然都是怀着孩子跳的舞,好生可怜呐。”
“刚才凌姑娘回眸时分明好像看到什么吃了一惊,但她愣是没有原地蹦起,就那么直挺挺撞了上去”
“哎,定是怕伤着孩子。”
又蠢又坏的男人将提心吊胆的郎中揣到一边,将奄奄一息的女人抱起,搂在怀里,她那么轻,又那么瘦,她甚至从不喊疼,她独自照顾那个中了毒的家仆,也没有喊过一句累。
她为西淸旧部的存亡操碎了心,忙着与县官周旋,向肃王请命,甚至还要出卖自己,为西淸人挣一口粮。
他却始终介怀于她乌浓人的身份,对她保持着怀疑和审视的态度。
印象中,他甚至不曾给过她一个好的脸色。
达拉抱着凌照水,他兀自伤感,任凌姑娘的血蜿蜒了前行的路,见着不忍,催其停下,他却跟听不见似的,仿佛进入了什么梦魇,直到被人当头棒喝:
“你再不放下她,她就再也走不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