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味读书,不去经商,不赚钱,如何能让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如何能让你偷偷接济萧临风,令他过着奢糜的生活。”
人群听了皆哗然。
原来觉得林家不堪,没想到已经到了无耻的地步,居然拿着新郎家的钱养小白脸。
萧临风脸上挂不住,却理亏说不出话。
林仙儿羞怒道:“住口,我表哥是一代名士,你别污他清誉。”
陈玄对她彻底失望,嗤笑一声,大声道:“二月十五日,萧临风青楼宴友,花费纹银一千二百两。二月十八至九月初二书画馆倒闭,花费纹银三千六百两。三月初十殿室前拜傅太师认干爹,耗费纹银一万两,明珠一对,玉如意一柄。你敢说这些钱物不是我给你的嫁妆吗?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宾客们哗然。
“真不要脸,这林仙儿居然养小白脸。”
“姓萧的探花原来是买的,我还以为是靠真本事拿到的!”
“真是奸夫淫妇。”
林如松与萧月琴羞得抬不起头。
萧临风脸色变得铁青,他不知道陈玄为何会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
林仙儿脸红愤然:“你住口,陈玄你休用市井上的污言阴阳怪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就是因为你这身市井做派流里流气低俗下贱。还有,你每次靠近我的时候,闻到你身上的油腥味我都忍不住想吐,可我每次都可忍住,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想到嫁给你以后,每天都要忍受这种日子,我晚上都会做噩梦。这种日子,我受够了。”
陈玄像不认识一样看着林仙儿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没想到你,你这么肤浅,你……”
萧临风脸色狰狞喊道:“够了,姓陈的,你一个贱商配不仙儿,你识相点,别纠缠,不然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人啊,”陈泰激愤大叫,“给我打死这群混蛋。”
十几名青衣奴仆持杖将林家一伙人团团围住。
陈家在当地还是有点势力的,家里仆众也多。
他们煞气腾腾地围住闹婚者,就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萧临风与林家人都吓得面色如土,瑟瑟发抖。
这时,就听一声锣响,门外涌进一群差官。
为首一个赤脸长须官员龙行虎步而来,声若雷霆:“本官在此,何人敢对探花郎造次。”
赤脸官员乃是一城县令楚九州,原是偏将军,被派到乾城当县令,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位高权重。
萧临风与林家人登时像狗瞧见了主人一般,立马变得神气起来。
陈泰怒道:“楚爷你不长眼睛,是他们在我儿婚礼上闹事。”
楚九州当起和事佬,说道:“陈老爹,我劝你还是冷静点,结婚是你情我愿的事,强扭的瓜不甜。他是当今太师义子,让他们走吧。”
萧临风与林仙儿趁机往外走,林家的亲友紧随其后。
陈玄忽然叫道:“等等。”
楚九州拦住他说:“陈哥儿,何必呢?你也是顶聪明的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
陈玄让人取来笔墨纸砚,挥笔疾书。
顷刻书成,陈玄对众人说:“众父老乡亲作证,我陈玄今日在此休妻,此后与她恩断义绝。”说完,他将书递给林仙儿,一字一句地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林仙儿一把扯碎休书,鄙视道:“笑话,一来还没拜堂礼成,二来是我不要你的,你何能休我?你放宽心,我嫁我表哥至少也封个诰命,以后你见我,还得三叩九拜,我后悔什么,真是好笑。”
“哈哈哈,”萧临风搂着林仙儿的腰疯狂嘲讽,“猪狗不如的贱商,也学人充门面,滑天下之大稽。”
陈玄定定地望着这对狗男女扬长而去,脸上无喜无悲,也不知想些什么。
亲朋好友们纷纷告辞。
秦若华走到陈玄跟前担忧地道:“儿啊,别想不开啊,娘再给你找一个好百倍千倍的女子啊。”
陈玄拍拍母亲的肩膀,挤出一丝微笑:“娘,我没事,你放心。”
说完,他转身离开礼堂,经过长廊,穿过花园,来到后宅。
他来到一座青石砌成的大屋前,取出钥匙,打开千金锁,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屋子正中一张大石桌,桌后摆着巨大的黑漆木架,架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抽屉盒子,像极了药铺中的储药柜。
陈玄走进门,转身缓缓关上沉重的铁门,冷白的月光在他脸上渐渐收窄,交织的光影将陈玄的脸渲染得无比阴狠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