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也会道歉,用“我”这个字眼?
她才没有这么好哄,刚想扭过脸发作,才意识到现下的处境。
潭连识方才半跪在自己面前,现在又低头朝自己道歉,他小小的举动轻而易举的将她捧高起来,让她差点忘记了自己早已是个落魄的公主,没了作威作福的资本。
她不知道潭连识到底把自己看作是什么,但她想起自己被赐婚后,宫里来了教习嬷嬷教她规矩。
前面的重头戏她听的一知半解,全都跑神错过了。
只记得嬷嬷知道她下嫁的事后,在离开前说,“公主生的这样好,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肯和夫婿撒娇,日子也会过得好的。”
当初要嫁给庄二,所以她不以为意。
如今潭连识虽不是自己的夫君,但是归根结底嬷嬷说的也只是一个方法,这个道理用在他身上应该也行得通吧……
于是潭连识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边揉搓自己的帕子,一边用力的走神,应该是想通了什么后,抬起头软软的喊了自己一声,“谭相。”
潭连识掀了掀眼皮,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道歉被忽略的事。
“殿下这是想起来方才差点拆了本相的书房门是为了做什么了?”
“嗯。”
沅安芷舔了舔嘴唇,“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同谭相说,但是按照规矩,我们在府内暂住应该是要来说的。”
何况相府又没有女主人管事,她只能特地跑过来和潭连识说。
潭连识在心里笑了一声,她还要守什么规矩,从前在规矩最多的地方也不曾安分守己过。
“就是…我打算送我的陪嫁侍女出嫁……”
她说的小声,因为她也知道这不合规矩。
果不其然,她看到潭连识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他说过,他皱眉头的时候看着很凶很不好说话。
沅安芷以为他要发难于青池,下意识的为她说话。
“其实也不能怪她!她比我只大了半岁,要试婚庄二,心里肯定也是害怕的,但她当时也不曾对我有过二心。如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遇见自己的如意郎君想要婚配也是在所难免。”
她看着潭连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着急再说些什么。
可是这破嘴越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刹那间她又想起来教习嬷嬷的那句话,伸出葱白的小手捏住了面前人宽大的袖子。
“那狗皇帝,要让庄二做你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