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两面一体，真正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有点戏谑，但更是恩赐。
那晚，章砺楚带容元去书房看了他的简易录音设备。他在家录制一般只做练习用，用品跟他推荐给大阳的大差不差。窗框边缘和墙面都做了基础隔音，容元非要他大晚上现场录几首给她听。
平时，章砺楚是不可能用酒后的嗓子正经唱歌的，可现在哪敢不从。开始之前，他去厨房给容元取来一份白色半凝固状甜品，装在莲花状的透明玻璃碗里，煞是精巧。
容元就着他的手先嗅了嗅：“那个杏仁做的？”“嗯。"章砺楚有心考她，“记得吗？”
容元给他问得怔了怔，她高坐在他书桌上，几分用力地盯着他，要在他那高深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杏仁……
“杏仁烤奶！”
章砺楚一笑，满足了：“尝尝。”
其实不过是他们那三个月回忆中的小小碎片。那时容元跟他抱怨，校门口新开的奶茶店，菜单上位列第一的杏仁烤奶，她每回去点，店员都说没货。一开始以为是太受欢迎而售罄，可过了段时间，点单一改，竞把这打头的产品撤掉了。
原来压根没研发出来，就是挂个名在那吊人胃口。她知道真相后有被骗的气闷。
“网上也没搜到食谱，我摸索着做的。"其他饭菜都打包去给欧阳亚消耗了，单留了这份。
当年见她几次提起这事，拧眉撇嘴的失望，章砺楚便起了念头，不想叫她期待落空，只是当时住宿舍不方便动手下厨，两人关系又一时没说破。一搁就是三年。
埋在时光里的琥珀，忽悠一日拾起，擦去尘埃，依旧晶莹鲜活。容元抿了一小口，没评价，舀了一勺，喂给他。绵密甘醇，细微的涩感，和淡淡的甜。
“章老师。”
“嗯？”
容元笑说，尝起来就像这三年。
当面听着章砺楚用石木的声音唱歌，容元并没有想象中的尖叫扭曲爬行，反而是觉得，很不真实，好像声画分离的隔阂感。直到他唱到那首她点名的最为肉麻的《染心》，他酒意愈散，声愈动人。“相思是发梢缠绕藤蔓，
星斗在你眼波酿成琥珀，
青山借走我掌纹拓印，
月光在云里生根……
那双疏冷浅瞳，望过来时并入了声情的温柔。这才觉得，真的就是他。
所谓夏日冷雪，隆冬热汤。
那又如何，他首先是她的男人。
容元双手后撑，抬起脚，从男人的小腿一路上行，滑去“生根”之处。歌声飘了飘，章砺楚浓眉微蹙，眼中却笑意更深。容元假意要挪开，他一下就捉住她脚踝。
一场默契的游戏。
他把歌曲完美收官。
“情字是朱砂漫过枫红，
墨色沁透未拆的信封，
你落款那处泪痕，
将整颗心浸染至深。”
他说夜太深，就先唱到这。
接着便问："在这里么？”
“你在这里。"容元狡黠一笑，抽回脚。
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过关？
几分钟后，章砺楚盯着手机里的文字，汗流浃背。容小姐自己回了卧室，把他留在书房，一同留下的，还有她的备用手机，上面正显示着她在某湾湾网站精选的作品。他们通着微信电话，她点名要石木做她的午夜电台。章砺楚念了两句，便难以开囗。
“容小姐.……”
章老师意见诸多。这个人体结构，是合理的吗？这个姿势，不会骨折吗？这个尺寸，你已经是有经验的人了，这根本不可能成功……容元凶巴巴催他：“快点。你不是说你错了吗，这就是你的惩罚。还是说，你根本没觉得自己错了？”
容元从洁净温柔的淫言狎语里，听出了视死如归的坚毅。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半晌，容元终于听困了，听麻了，觉得再听下去自己就要X冷淡了，才好心放过他。
“好了，恭喜你，通过了今天的考试。现在你可以回来睡觉了。”对面却一时无言，容元听到他的吸气声。
“容小姐。"石木最经典的温润公子音，带着淡淡笑意，几分风流，听得容元一个激灵，浑身酥麻。她这辈子大概很难对这个男人冷淡了。“很荣幸，在你不想要章砺楚的时候，石木还能被你喜欢。能不能让石木帮章砺楚向你讨个承诺，尽管章砺楚比石木讨厌些，以后能不能也不要撂下他？说得容元好心虚：“没有撂下……我今天都没走不是吗。”“嗯，谢谢你来接我。那现在，可以转线让章砺楚说话了吗？”容元捂嘴笑，这简直是偷师刚才他读的某些情节啊。于是煞有介事道：“章先生你好。”
“容元。"他换了声线和语气，就像纸片人破壁而出。她听到隔壁书房门被打开，脚步声徐徐，手机里的声音和门外渐近的男人合为一体。“你向来知道，我不擅长说好听的话，我相信行胜于言，或者，你会觉得有点快，但是……“他走到卧室门口，停住了，容元太熟悉他的声音，一点紧绷她就能听出他的紧张。容元不自觉心也跟着提了提。他有些调侃地笑了笑，是为了把过于郑重的话说得轻松些，因为她有时表现得不太承重。“幸好石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