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暂且安全了，人们在小姐安抚下暂且停止哀悼逝去者的伤痛。
血与战火没有侵染宝贵的图书室，以知识起家的莱斯特家族对于一切书籍都十分重视，企图在流传于各处的传说中寻找到关于咒石的信息。
空无一人的图书室中，被阳光笼罩的黑色史莱姆正费劲撕扯着手中的羊皮典籍。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恶魔和魔鬼是同一物种？
我竟然和恶魔坐在一桌？！”
深渊意志在上，若至高大君知晓有个傻子冒犯他的权柄，会把发条抽下来塞进它可笑狭窄的气缸里！
骂骂咧咧不停的维克多，没有找到半点熟悉的影子。
在浩劫之战开始前，物质世界是一个堪称奇葩的领域。
魔法的光辉随智慧逐渐增长，在文明世界的每个角落都能见到法师塔的踪影。
骂骂咧咧不停的魔鬼，险些把整座图书室用云爆术烧个干净。
“不对劲……深渊意志不可能长期保持稳定状态，必须要大量的灵魂才能维系位面稳定，如果我把这则消息带回去……”
“大君们肯定知晓物质世界的变化，但他们究竟在盘算什么？
独自思索的维克多，身影渐渐烙印在墙壁。
除此之外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肉体凭依，但凡人孱弱的身体往往无法容纳一个纯粹意识体，需耗费精力维系肉体稳定。
高阶魔鬼诞生于深渊意志，想在物质世界正常行走比想象中困难得多，即便最简单的凭依都需满足诸多苛刻条件。
“真臭，这丰饶母神信徒的灵魂也带着一股骚味。”
与试验……塞西莉亚的契约依然存在，只要小姑娘没死，自己就有一颗能确定物质世界坐标的锚点。
但这么做的原理，与依靠道标石的临时传送并无区别……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能提供维系意识体稳定的契约者。
“塞西莉亚，你应学会在观察时停下揉搓衣袖的动作，手指摩挲布料的梭梭声很刺耳。”
长至腰间的翠绿秀发盘至脑后，略微鼓起的圆领白衫在精致蛇皮腰带束缚中，纳入略带弹性的猎裤中，勾勒出精妙曲线。
当暂时结束危机，独自面对维克多时，塞西莉亚陷入了紧张，她从没想过家族世代传承的圣石居然隐藏着一个……蘑菇？
“嗯？”
他耐心用深渊通行的卡兰姆语教导契约者使用正确的称呼，但结果似乎不太乐观。
细长的黑色脑袋回到原位，正在同时翻阅数本历史著作的维克多，暂且分出一些精力与契约者交流。
根据魔鬼过往的习惯，我能以许多方式永久解决这一麻烦的契约，比如把你的灵魂囚禁在某个半位面，永远不会与人接触。
出于一些考虑，维克多并未如实告知契约的内容，在尚未探清甲方的秉性前，他不会用一些刻板印象猜测存在无数可能的人类心智。
“但您不会这么做，对吗？”塞西莉亚双手握拳放在胸前，纯洁如翡翠的眼眸似有泪光闪烁，她现在唯一能仰仗的，只有面前神秘古怪的蘑菇先生。
一个全黑的男人站在塞西莉亚面前，他没有五官，仅能见到面部椭圆形的轮廓，双臂伸出向少女展示清晰可见的手掌。
“嗯。”
“唵尼霍拉卡……”
双手有序摆出姿势，诱导塞西莉亚沿用古老方式调动空气中的魔法以太。
他需要评估塞西莉亚的魔法天赋，在法则的牵引力将这点意识彻底拉回深渊前，制定一套可用的教学方案。
半晌过后，维克多沉默了，将作为演示工具的研究牲拉回原处，默默看着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塞西莉亚。
这是召唤法术中常用的手势，特别是召唤恶魔、魔鬼一类的邪恶异位面生物时，往往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塞西莉亚，你真傻，真的……
“契约者，我刚才一共说了17个音节，做了6组手势，在我的引导下，你复现13个音节，4组手势……”
“不，我对你的未来深感担忧……你究竟是怎么把我召唤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