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楼，维克多长长伸了个懒腰，目视被甲胄骑士环绕的罗蒂踏上马车，顺便隔着老远给自己一个甜蜜的微笑。
自嘲一番，他沿着阶梯向下走去，很快就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暗恋骑士。
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在黑夜中显得很是迷人，硬朗坚毅气质更是不输全副武装的甲胄骑士。
但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在那位身披红袍的主教登上马车后，暗恋骑士硬朗的肩膀忽然松懈了那么一点。
“没想到，迪伦骑士居然会在寒风之中等待一个目光的降临，我以为你会护送那些担惊受怕的女士小姐回家呢。”
“你在说些什么，我仅是在履行骑士的职责，为教会转移嫌疑者提供帮助。”
巴纳德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仿佛骑士无畏冲锋，双脚似要踏碎地砖，猛地跑至维克多近前。
“请不要随意判断，卡萝主教已将身心奉于伟大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我一介凡人怎能怀有私情亵渎她神圣的奉献呢。”
巴纳德一下愣住，略带迟疑点头：“没有，但多数高阶神职人员，都将身心献给神了。”
等到了较为昏暗的街边角落，魔鬼开始了蛊惑：“骑士，你认为什么是爱情？”
“我不知道，但或许是陪伴。”
千万年的观察，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没人知道什么是爱情。
“对，就是陪伴，正如瓦尔德拉达的传说，人们总能在这里找到一面镜子，她将神视为证明自我价值的镜子，但你或许能改变这一切。”
暗恋骑士长叹一口气，诚恳请求想要继续这个话题的维克多打住，他依然无法笃定一些执念。
“有那么一点影响……称呼我为维克多即可，但你居然还会称呼她为女士？艾琳已经骂她是个疯子了。”
“我到过帝国很多地方，在偏远村落见过诸多难以理喻的丑陋行径，罗蒂女士演奏的音乐，我认为本质是将所有人放在一个没了文明作为伪装的舞台。
正确的音乐引导人们向善而行，这种能力必须加以控制，法律是道德的最后一道底线，若内心欲望胜过了道德与法律的约束，我们会变成直立行走的禽兽”
维克多语气带有一些赞誉，我可是纯爱党，魔鬼姥爷喜欢引诱凡人堕落不假，但并不意味会鄙夷高贵的品质。
驻足的骑士斟酌了一会，提出告辞的念头：“此番交流，让我深感荣幸，我现居住在诺伊斯街16号的出租屋。
我当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失礼告辞了。”
“嗯……”
这让巴纳德考虑了一会，艾琳小姐说这位来自布雷拉的先生是位实力很强的巫师，或许真能帮到自己。
巴纳德抬起头，看着悬挂于夜空中央的月亮，点了点头：“应该还来得及。”
巴纳德抬手请维克多先行，他略带失望叹了口气，也带着一抹无奈与释然，明亮眼眸暗淡下来：
我无法改变什么，也只能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让那些受苦的人活得轻松一些。”
“我们必须要承认恶的存在，不然就像试图在人间建立地上天国的人一样，所付出的努力，最终把天国变成了地狱。”
“很有哲理的评价，但我无法认同，向善乃是人的天性，我深信每个人内心中都有美的一面。”
维克多嘴角咧起一条明显的弧度，这才是正派魔鬼最合适的契约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