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他董卓会稀罕让孙女当这皇后么?
哪怕是位高权重的外戚大将军,董卓自己也不稀罕。
董卓阴沉的望了过去,心中已终结了这位朝臣的前途。
至于那些已经预定处死的侍从、侍女,显然都不算是人的。
有朝臣接话道:“想是昨晚累着了的缘故。”
董卓不悦的冷哼一声,吩咐宦者道:“先送陛下回房!回他自己的房!”
刘协这一觉睡得很好,除了一个游泳时被海浪当头拍打、又被沙滩上人群吵到的梦,其他都非常的安宁。
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不该是在渭阳君董白的房间么?
进来的却是法正:“陛下有何吩咐?”
“回禀陛下,已经是午时初二刻,”法正躬身道,“陛下可要进早膳么?”
法正立刻出门吩咐,末了回到房间,低声向刘协说道:“陛下,事情已成矣!太师和诸多朝臣,都亲眼看见宦者自渭阳君房中请出陛下。有朝臣议建长秋宫,太师亦有默许之态。”
他能不佩服么?身着中衣被宦者抱出女子房间,面对着太师的阴沉脸色,还被十几位朝臣强力围观,陛下的神情居然毫无异样,连呼吸节奏都没有任何紊乱!
刘协琢磨了下,明白自己是被人从渭阳君房中抱出,而后送了回来,顿时尴尬的一笑。
而他之所以没有露出任何纰漏,这哪是镇定呢?分明就是睡得正沉。
这番情状,倒不用解释给法正听。被误会为镇定又不是坏事,就尽管误会罢!
“尚在北室池阳君的房中。后来太师也去了,一直都未曾出来,”法正回答道,“臣先前倒是看着她进去的,虽然厉声呵斥臣让路,却显然有几分慌张之神情。”
刘协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微微斥责法正道:
“彼时太师尚未到达,还不是揭晓的最好时机,”法正笑道,“陛下若是在意,今后大可多怜惜一些。”
当然,这其中除了他的建策之功外,更关键的是陛下的执行之力。
法正颇为好奇,陛下是如何受了这巴掌,还能不被渭阳君请出,继续躺在其榻上安然大睡的?
哪怕因着此事成就,陛下和他的关系更加亲近了许多,他依然要有所分寸才行。
“陛下,耳房当值诸近侍,皆已被太师押走。”法正低声提醒他。
毫无疑问,他们被押走的后果,必然是即时处决。
他回头望了望法正。昨日在设下此策时,法正是否已经料到这结果?
甚至连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预料……
法正躬身领命。
五人一同前往北室正间拜会,果然见董卓、董白皆在堂屋中。董卓与池阳君相对而坐,似乎在汇报着什么。
董承顿时有些惊慌。
虽然太师最近的确对他不甚在意,都没带他前来郿坞;他率执金吾为天子法驾先导,也符合朝廷制度,可真的直接面对太师了,董承还是不免心虚的。
“昨晚因酒意上来,不辨方位,误入西厢渭阳君卧房。此事不合为众所知,令朕现拙于群臣、近侍之前,于渭阳君名节亦有妨碍。此皆朕之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