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一看见锦盒便恐慌,盈盈秋水里,是掩不住的战栗,先前紫霄花一事历历在目,她忘却不了,林父林母至今仍旧留有余碍。张云皋见状,也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利索地敞开了盒子,将里面的药材露了出来。
盒子里安安稳稳地卧着两只人参。
“苡苡,岳父岳母身子不济,我讨来了人参,也算是我当小辈的一份心忌。
他可是太子,竞然会抛弃他经受天下万民奉养的尊严,屁颠屁颠地上赶着去当一届货殖人家的小辈?
张云皋的城府,林苡是见过的,她一点都不敢信。他噗嗤一声,苦笑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苡苡,收下吧。”
林苡明了明眸子。
不要白不要,反正她迟早要走的,走前也要拿个够本儿。“多谢殿下。”林苡说道。
自张云皋方开口说话时,便慢慢靠近林苡。直到林苡说出那句“多谢殿下"时。
张云皋早已走到了她的眼前。
林苡微微拧了拧眉头,她不喜欢有人靠近她,尤其是张云皋靠近她。她神色稍稍一变,翠花就围着张云皋汪汪地叫个不停。“狐狸精。”
翠花气得张云皋咬牙切齿地口出妄言。
他全然忘记了,“狐狸精”是他亲自带回来的。用饭时,张云皋很是殷勤,翠花也围在林苡脚边转悠。一人一狗,扰得林苡不得安生。
她压下心中火气,给张云皋夹了一块糍粑:“殿下,多用点。”糍粑粘牙,她真希望张云皋这条狼狗可以安生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可惜了,夫妇两个人的想法总是背道而驰,南辕北辙的。苡苡爱我,才愿意和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林苡微不可察地叹出了一口气:“殿下,天下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吗?”张云皋囫囵吞枣的咽下了一块糍粑:“有,自然是有的,不过今日的事情,还需你从中帮忙协助才行。”
“何事?”
“办私学一事。”
兀地,林苡想到了什么,直愣愣地盯着张云皋:“殿下,你不是说你不懂,才过来问我如何延续科举制的光辉。”“我方才刚说完,不过才吃了几口饭,殿下就对我说,要办私学了?这……办的可否是太快了一些啊?”
修而,张云皋心跳一滞,错漏了一拍。
翠花歪着头,看看张云皋,看看林苡,扒拉着林苡的双腿。小小的脑袋里在想:糍粑就这么好吃吗?
林苡将糍粑掰成几瓣,给了翠花,翠花吃了粘牙,又匆匆跑出去了。张云皋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饭,本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把林苡烦得五官拧在一起。
“去哪儿?”
“京郊小庄子旁,那出有不少孩子,若能培育成才,可是一宗好买卖。”马车飞快,不过几刻,张云皋和林苡便到了京郊,在那里,林苡还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寿康大长公主殿下。
自康润秋死了后,寿康大长公主也不住在京城里了,只是自己一个人形影相吊地住在京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