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心地的样子,可尾音里却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意。
他有好几年没回帝都了,很想奶奶吧。
其实他中间偷偷回去三四次,跟奶奶见过几次,但停留时间都不长。百岁老人说见到孙子了,可也没几个人能信。厉远也只今天才跟安姒说过这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几乎有家不能回。安姒从他掌下抽出手,也在厉远的手背上拍了拍。小手覆在他的大掌,在他手背上捏了捏,揉了揉。
厉远低笑,很默契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无声的意思是:没事。还是厉铭看出来安姒对于去帝都的事情还不知道:“安老师,我们全家都很希望你能来一趟帝都,真诚地邀请你。但是我们都尊重你的意愿。”安姒没想到厉铭会这么尊重她的意见,其实刚才看到奶奶期待的眼神,她已经动心了,只不过没下定决心,不知道现在就这样过去,好不好。厉铭又道:“孩子,帝都的医疗条件好一些,我听厉远说你的腿有的治。既然有的话,咱们就多试一试。我们厉家没有什么长处,就是钱多。”“帝都不行,让厉远带你去国外看看。这个混账也没有工作,有的是时间带你看,就怕安老师你学校不知道能不能请长假。”“不过,你放心,叔叔不是说你看不好腿就嫌弃你的意思。咱们还年轻,不要放弃自己,能治就治。真治不好,咱们坦然接受,你说好不好?”安姒眼眶发热,只要睫毛轻轻一眨就能坠下眼泪来,她生生地憋着抿着唇,声音酸涩发抖:“好。”
说完以后实在忍不住,背过镜头之外,双睫一眨,两行泪扑簌而下。厉远啧了一声,冲厉铭扯唇:“老头你哪这么啰嗦啊,孙媳妇被你弄哭了。”
厉铭看到厉远,也不像平常那样跟他插科打诨,沉下音调:“小远,你也回家吧。奶奶和爸爸都想你。”
厉远神情一顿,话卡在了喉咙里,酸酸涨涨的,半响"嗯"了一声:“你还真是老了,回去就回去,搞这…”
搞这么煽情。
老子要是当着安姒的面哭了,得多丢人。
大
挂掉视频电话,屋子里的气氛还沉浸在刚才。厉远胳膊从安姒腿下穿过,捞起女人打横抱在了沙发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手扶在她后背轻轻拍着。
“想哭就哭一会儿吧。"他声音低沉温柔。一种涩感强忍上心头,安姒再也按捺不住,头埋在厉远胸前,呜呜咽咽释放着眼泪,一哭之下才发现她的泪水原来可以这么多。好像积压了数年的情绪一瞬释放。那些独自摸黑走过的路,终于在路口前方能有人也为她举了一盏明灯。夜路不黑,晚风不凉,她是有人疼着爱的惜着的人了。这种感觉来得强烈,足以撼动这么多年来她为了保护自己竖起来的铁甲。安姒哭的眼角湿润,眼尾都被揉得通红,却还想哭。厉远就一个劲给她递过去纸巾,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静地陪着她释放情绪。
她压抑得太久了,会被压断的。
这些年,她憋回去的痛苦像一块毒瘤一样沉在心里,一点一点啃噬着她。安姒哭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可一看到厉远的脸,眼眶再次迅速发红,低头又是几行泪。
厉远笑了下,把她纸巾拿掉,用指腹给她轻轻地擦眼泪,嘴上说着玩笑话逗她:“我长得这么吓人吗?你看我一眼就哭。”安姒声音哽咽着:“吓人。"你很凶的。
厉远无奈:“从来没有人会说我长得吓人。“都是夸他帅,他又不傻。安姒不管,一边哭一边重复:“你就是吓人。”一见面就把她吓到了,凶巴巴的,动不动就吓她。越想越委屈了,把厉远哭得没辙。
她把他前胸的衣服都给哭湿了,她可真能哭啊。厉远本来只想让安姒发泄一下窒闷的情绪,哪里想得到她能哭成这样,纸巾再擦眼睛,都怕她把眼角薄薄的皮肤擦破了。不能再让她哭了。
“不哭了,姒姒。“厉远温声说。
还是哭,不听。
厉远没脾气了,除了吓唬她,没别的办法:“你把胸口哭湿了,我要脱衣服了。”
迅速收泪。
这个王八蛋。
安姒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人终于从他身上起来,气息还一抽一抽地,委屈巴巴看着他。
厉远一把将她重新搂在怀里,轻轻地哄她:“哭完了以后就不哭了,以前的事情彻底过去了。”
“以后的路,我们都一起走。”
以后都一起。
陪她一起治腿。
治好治不好,他都做她一辈子的手杖。
大
心结说开了以后,就发现很多问题没有想象中复杂,困难也没有原本设想得多。
安姒把要去帝都的事跟林梦跟季云一说,两个人差点把办公室的楼顶掀翻,直接把张宏弄得都知道了。
“哎呦,安老师你这样可不地道啊。到时候发喜糖不给我老头子一份。“张宏摘了老花镜,佯装生气。
安姒羞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伙人怎么就感觉她好像已经订婚似的。
“安老师你给不给我喜糖啊?"连张宏都变了,以前他明明很沉稳老教授的。“给,一定给。"安姒用书挡着脸,匆匆逃离。声后还传来林梦的尾音:“安老师,我要双份!”安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