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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2 / 3)

大,直到他能独当一面。”如果可以,她心甘情愿去帮,也好以此告诉一直在暗巷等她带自己回家的弟弟:

如果可以重来,现在的姐姐有能力庇护你,让你不受欺负,平安无忧地长大。

“但是杨惠,你还有机会。"阿兰坚定道。她跳出幻想,仍选择面对现实,却予她希冀。“此罪不该你一人承担,那个坏了心心的郎中脱不了干系。”到了这日,孟文芝已强忍着许久未去找她,但眼看着自己呆在永临的时间越来越少,总该多去见她,以免日后相思受苦。正要再去拜访,却忽得口信通传,松县起了民变,要他速速启程,前去帮忙镇压。

事情如此突然,孟文芝心寒了大半。

白天忙碌着与当地的各个官员交接,一直到深夜才匆匆往住地回赶,收拾东西,即日出发。

只可惜在无法与她告别。

孟文芝正低落,不知不觉到了自家门前,却见石阶上埋头蜷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他离开的消息跑得如此快,让她早早就知道了?一时不知该开心,还是要难过。见阿兰这样,倒不如让他悄无声息地走。可转念又想,今日事急,现下深夜竟能再相见一面,定是上天眷顾他们这对有情人。嘴角还是忍不住噙了笑意。

孟文芝缓步走近,把正亮得欢腾的纸灯放在阶边。阿兰似乎没发现他,仍抱着双臂将头伏在膝上。

纵是暮春,到了晚上,风也凉了不少。

他扯下身上与夜同色的黛蓝披风,一扬手,便裹在了阿兰身上。虫鸣唧唧,被披风盖灭了一阵,随即响得更亮了。阿兰感受到身上落了东西,下意识抬手拉住,不让披风顺肩滑下,侧头看去,孟文芝就坐在她的身旁,不由得愣了愣。许是在这里坐得久了,本以为等不到他来,乍一看见他,竟是眼泪先出来迎接。

孟文芝原本还在笑着,发现她脸上是这样的光景,不免敛额详视她:“怎么了?”

他伸手帮她把下巴上的泪珠撇掉,又将手往上探,去拭干眼角盈盈欲出的新泪。

阿兰总是要装得坚强,原本不想哭,这会脑海里又是杨惠又是他,乱作一团,哪个都叫她烦心。

又触到孟文芝这样关怀的目光,眼见他的笑容因她消失,她本就身体不适,情绪也更为敏感,难得激动,眼下那道小疤豆蔻果一样透着红,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合。

开口前,话语在两个人之间反复徘徊。

杨惠定罪的事还有转机。

而孟文芝离开,是必然。

既如此,又何必再提,免得相互牵扯损耗神思,走不能甘心地走,留不能痛快地留。

终于横下心,别过那真正的伤心事,张嘴另道:“杨惠盗官印,是得一郎中拿孩子的病逼迫挑…

孟文芝将视线定在她身上转着灯光的细锦披风上,被晃得有些眼花,耳朵却字字句句听她说着自己此时并不想关心的事。他眸色不再热忱,但依然愿意给予回应:“世上所有的事都有因。”“可这样判死,不该是她的果。”

“孩子重疾突发,危在旦夕,那郎中却昧着良心趁火打劫,屡屡索要重金,杨惠她是救子心切,这才走投无路去行窃,也并非有意拿取的官印……话落毕,孟文芝没有立即接声。

灯光忽明忽暗,轻轻撞着石阶上的两个人影。阿兰垂眸,睫羽沾湿成簇,双手也下意识交叠在一起,只待他发话。沉默得越久,孟文芝的呼吸就越不平稳。

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暗将胸口的起伏捺住,把前言再申:“还是那句话,犯错总要付出代价。”

本想以此了结话题,接着告诉她:

明日,他就要走了。

哪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阿兰这里,重如丘山。只觉周身寒意更甚,她强收住泪,直身望向他,万分恳切地说:“此一事,您该容情……

孟文芝知道她今天心思在别处,挪移不走,不免用五指攥皱了衣边,忍下浑身隐动的波流,改口对她说:“在我这里,杨惠有责,那郎中也难逃。不过,她的事后续会交由李大人审理,该解释的、补充的你与他说。”“李大人要罚,就受着,他若心软,也是他的事,与我无关。”阿兰正糊涂,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总之眸子被灯燎得发亮。孟文芝仰头朝天一看,月牙当空而悬,周遭仅几点寒星,比他还要落寞。风吹不了一整晚,人也受不了整晚的风。

就这样道别吧。

他隔着披风,扶住阿兰两边的肩头,带着人站起来。“方才就觉你吐息温热,又生病了吧?”

她身上光滑的布料渐渐展平垂下,孟文芝淡淡说着,甫一松手,这披风就险些溜下她的双肩,好在被他及时捏住绳头,在她颈前打了个结。阿兰把手摸到刚打的绳结上,眼里又闪了泪光。那天他也是这样,把他的氅衣给了自己。

孟文芝看她手放在那里,稍微皱了眉毛,叮嘱她说:“这次回到家里再解开。”

阿兰点了点头,忽察觉到气氛正悄然改变,又忍着痛,更快速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还给你?"她问。

这是孟文芝第一次躲她的目光。他看向别处,故作思考。阿兰继续追问:“明日?"几缕碎发头发咬进了嘴里。石阶上安放着的那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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