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人气愤补充:“该死的是他!”
很快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阳光下的,阴影中的,无不怒目切齿。冯璋见状,眼一沉,径直走到门口,叮嘱外面的侍从谨慎守好,而后把门关上,只露一条缝隙透光。
他垂首对门暗自叹气,良久,才转回身对众人诉说心声:“此事并非我愿。”
这一言让河工们找到一线生机,迫不及待苦苦哀求:“冯郎君,放我们走吧。”
那缝光亮缓缓扫过冯璋的耳尖、脸颊再道鼻梁,很快又从鼻梁经过脸颊,最后回到耳尖。
他摇了头。
“只能留一个。”
顷刻间,屋内陷入死寂,悄然无声。
仿佛有大水漫过,让人喘不过气。
冯璋言辞沉痛,其中的无奈穿过黑暗,爬进每个人的耳朵。不知过了多久,张大勇第一个开口:“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我太饿了。”他从桌上找来筷子,方才就在自己盘中的肉块被一下子稳稳夹住。“大勇你干什么!"丁强勉强看到他举筷的人影,立即大喝道。张大勇故意发出些笑声,说了句:“特别好吃。”说话间,他嘴上沾的零星油光微弱闪烁着。丁强眼睛忽被刺痛,无意识紧闭起来,再睁开时,滚圆的泪珠直直掉在地上。
只听啪嗒一声脆响,碎了。
下一瞬,他用尽浑身力气扯着喉咙嘶吼:“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