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
他亲手做的糖水,肯定要比茶餐厅的要健康卫生很多,这是萍姨说的!豪仔点完了全组人的下午茶,转身要去找莫sir。黎叔给他出主意,让他悄悄站在翁兆麟办公室门口,将点单卡塞进去。几个年轻人一拍即合,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点单卡还没塞进门缝,就见翁sir开了办公室的门。
翁sir的表情不再是愁云密布。
如今,他心情转晴,笑容舒展:“陈记下午茶是不是?随便点,算我的。”话音落下,他的目光扫到盛放。
这可是重案B组的小常客。
翁兆麟补充道:“再加一份西多士,多淋蜂蜜,快点落单。”众人立马交换眼神。
盛放小朋友的面子太大了,居然让小气的翁sir主动为他点单!“你给翁sir也送糖水了?“祝晴小声问。放放得意洋洋:“那还用说?”
幼稚园里办游园会,下午放假半天。在下午茶送来之前,放放小朋友一直在晴仔身边混着。
但是上班就是上班,虽然翁sir现在对他极其宽容,他们也不能太过分,让小孩在这儿待一整个下午就太不像话了。盛放吃奶香西多士的时候,祝晴给萍婷打了个电话,请他来接孩子回去。
“萍姨。“祝晴说道,“茶几上有一份资料,是传呼机通讯清单,一起带过来吧。”
二十分钟后,传呼机通讯清单来了,放放小朋友回家了。离开时,盛放依依不舍,为什么他不能一直留下来呢?总有一天,他也会从黄竹坑警校毕业,被调来油麻地警署重案组!盛放很有志气地握住拳头,信誓旦旦:“到了那时候,我和他们做同事!”“到那时他们已经退休了。"萍姨笑道。
盛放显然没考虑到这一点,露出震惊的小表情。“开玩笑的,少爷仔。“萍姨牵着他走出警署大楼。满打满算不过十几年而已,到时候,他的未来同事们还没到退休年龄。盛放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阳光下庄严矗立的警署大楼一一一定要等我啊!
祝晴的工位桌面上,摊着游敏敏生前一个月的传呼机通讯清单。她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密密麻麻的数字间,心理医生许明远的号码只出现过一次。
照理说,医生不该给患者私人号码的。
她重新核对日期,记录中的这通电话,是在案发十天前出现。案件再次到了收尾阶段,物证还没有收起。祝晴再次翻看她的日记,那些字迹时而工整,时而凌乱,接受心理治疗并没有让她的状态更好,相反,她的情绪起伏极其剧烈。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游敏敏本来不必走到这一步。
耳畔,同事们的讨论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游一康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长大,而且得了便宜还卖乖,游敏敏应该一直都很讨厌他吧。”
“估计游敏敏早就看透他了。”
“她是他亲妹妹,从被接回家开始,他们就朝夕相处。恐怕妹妹早就知道哥哥虚伪,也并不稀罕他嘴上廉价的好意,说到底,游敏敏想要的,其实只是父母的爱而已。”
也许,游敏敏并不在乎哥哥、嫂子和小侄子。她真正渴望的,不过是父母的爱罢了。
祝晴回头,留意着他们的议论。
这也是她不解的,究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游敏敏的“讨厌”,变成了如此高浓度的、极端的恨?
因为游一康总是算计她的房子吗?
她应该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出事,哥哥必然会将爷爷的房子占为己有。游敏敏争取、争吵,甚至激烈控诉,分明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怎么会突然决定自杀,将本该由她继承的房产拱手让人?
同事们翻看着游一康的笔录。
“这里他说,杀了人之后从冰箱冷冻柜找到冰块,加到浴桶里,是为了延迟死亡时间。说是无意间在电视上看的,那些刑侦剧都这么演。”“现在连杀人犯都跟着电视学犯罪技巧了?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要禁播刑侦剧。”
“那游敏敏又是怎么知道可以通过牙刷转移DNA的?这可比用冰块干扰法医要高明多了。”
“也是电视剧?老剧重播八百遍,连我都会背,好像没有见过这样的情节。
“永远没法知道了……”
在游一康的笔录中,警方问及他之前是否注意到游敏敏有自杀的倾向。他只是摇摇头。
妹妹已经死了,是他亲手了结她的生命,事后再提到她这个人,脑海中的很多与她相关的画面都是空白的。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游敏敏是个透明人,总是阴暗地躲在角落里,雾蒙蒙、灰扑扑的。
空荡的审讯室外,游父游母就这样呆坐着。他们没能和游一康说上话,审讯结束后,警官直接押走了他。早上还体体面面穿西装去上班的儿子,如今手上却戴着镣铐。他们恳求着,大声质问为什么,却只得到走廊里空洞的回音。
温秋在一旁陪着他们。
两个老人失魂落魄,她担心他们出事,只好暂时将波波托付给邻居照看。从前最疼爱波波的爷爷奶奶,现在竞像是完全忘记小孙子的存在,木然地望着走廊尽头。
此刻,温秋同样怔怔地坐着,悲伤恐惧,却已经流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