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考篮抱在怀里,防止被人陷害,把夹带丢进你考篮,会被当做作弊处理。”“进考棚后,不是先看考卷,先要看桌椅,尽量找桌面平整处铺卷。考棚地面凹凸不平,要把桌子挪放好,不能让它乱动,避免墨汁污卷。实在不行,就在考棚内寻点东西,垫桌子脚。”“恭桶尽量远离桌子,免得气味影响考试。大便要忍住,实在不行就弄到恭桶里,千万不要摇铃让监考官陪同去外面如厕。那样的卷子会被盖上一个黑印,这个印俗称‘屎戳子’,阅卷官是不会阅这种晦气的卷子······”“······”客栈里,文澜沧给两个弟子讲考棚内外的注意事项,从搜身到唱保,吃饭到如厕,事无巨细,全都讲了个透彻。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二人的紧张感。至于答卷中的注意事项,上课时早讲八百遍了。苏来宝早早预订了考院跟前的同福客栈,初六和苏彪提前一天入住,就为消除他们的陌生感。文澜沧也被请来镇场,临时辅导弟子。讲完这些,一伙人又去文庙拜孔圣人,然后登上考院前的状元桥。文澜沧趁机现场教学,讲了些排队搜检的细节。······“书贤,你害怕不?”晚上,初六和苏彪早早被安排上床睡觉,可苏彪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十一岁了,说起来应该比初六成熟,但几年相处,他养成了万事不懂问初六的习惯。初六睡得迷迷糊糊,被喊醒后道:“状元桥也上了,文庙也拜过圣人了,老天爷没理由卡下我们两个人······心放宽睡吧,养足精神才能考好······”苏彪翻了个身,一会儿又道:“你说明天的题难不难?我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啥都不会了?”“做了那么多模拟题,还怕个小小的县试?老师都说了,县试榜上一定会有我俩的名字,你就安心睡觉吧······”一会儿初六的呼噜声响起,苏彪也不好意思再打扰,默默闭上眼睛,不久后也睡着了。第二天早早起床,苏来宝、豆苗、文澜沧一同起来,去吃状元及第粥。初六吃了一口,咸淡适中,味道鲜美。大米粥内配了猪肝、猪腰、猪肚、肉丸、腐竹等食材。粥是好粥,可与状元有什么关系?吃过早饭,二人提着考篮来到考院外,只见乌泱泱地站着一大群人。初六粗看几眼,几百人中,送考的家人超过一半。此情此景,让初六不由得想起上辈子高考时的场景。可怜天下父母心,全都望子成龙。当然,也有没有家长陪同的考生。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鬓边生白发的老人,就孤零零站着等联保的同伴。大概他们的家长也送考送累了。这些活到老,考到老的读书人,把所有的倔强都献给了科考。每次都试一试,万一通过了呢?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其他三个学生和家长早到了。五个考生中,初六最小,只有九岁。那三个考生及家长自然不在乎初六,把他当做小透明,交谈也是和苏彪。在他们眼里,一个小屁孩参加考试,就是在凑热闹。“金掌柜,你来送金少爷考试?”一个中年考生见金不换带着金睿泽过来,满脸堆笑迎上去打招呼。金不换瞥了一眼,冷哼道:“考了那么多回,连个县试都不中,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还有脸来考?走开,别把晦气传给我儿子······”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那人讪讪不语。金不换这句话伤害性太广,文澜沧忍不住抱不平道:“科举之事谁能保证?考十回八回过不了县试的大有人在,你凶他干什么?这位兄弟,你放宽心,我觉得这次你一定能中······”“秦时启谢过兄长,今日借兄吉言,县试考中定当厚报!”那人深深一揖,然后走开。金睿泽不屑道:“过个县试有什么骄傲的,我要县试、府试、院试一次过。本届青州小三元,非我莫属。”初六突然接话道:“公子,你不用考就能小三元。”金睿泽听后好奇道:“不用考如何成为小三元?”初六笑道:“回家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哈哈哈哈······”周围的人一阵哄笑,金睿泽脸色顿时铁青。金不换气恼不已,正在指责初六,突然感到眼熟,看到豆苗才想起,不由恼怒道:“你这小娃儿,就一张嘴厉害,你若过了县试,我把脑袋拧下来当鞠踢······”“咣!”锣声响起。这是准备开考院门的信号。考院大门缓缓打开,一众衙役鱼贯而出。人人表情严肃,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此刻就算是他爹站在跟前,都别想让他搭话。“排好队,一个个检查······”核对考生证明,验明正身,然后就是搜检。搜检简单地说就是搜身。只留一件里衣,外面的衣服都要一一搜过,看有没有夹带,衣服上有没有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