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而肃衍的话里,那善明又有失心谗妄之症,他自己倒是个悲天悯人的得道修真。
他们俩的话,到底孰真孰假呢?
对了,还有那个阴阳煞尊,苏凌觉得,定然不简单,这样的凶神形象,真的只是单纯的供奉神明?冥冥之中,苏凌总觉得这阴阳煞尊与当初郭白衣嘴里所讲的天门关势力极大的道门——阴阳教,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那联系又是什么?还有,今日白天碰到的那个蛮横的白袍人,到底是何来路,他嘴里的教主又是何方神圣?
人痛苦的是睡不着,最痛苦的是,明明身体极度疲倦脑子却千头万绪地不让睡,最最痛苦的是,旁边还有个睡得雷打不动的主。
苏凌缓缓起身,看了一眼沉沉睡着的林不浪,无奈地摇了摇头,披了大氅,轻轻的开了房门,信步而出。
铺面缥缈的雾气,将眼前的景色衬托的犹如仙境,苏凌走出房檐,抬头看向苍穹,今夜竟是个好天气,雾气虽重,却也遮不住漫天的星斗和一弯如钩的皎月。
苏凌顿觉神清气爽,混沌的脑袋也便的清明了不少。
苏凌甩了甩头,迈步漫无目的在院中踱步。
耳边枫叶沙沙,眼前竹影婆娑,宁谧而安心。
苏凌在院中游荡了好一阵,觉着雾气似乎散去了,那苍穹的月色更显得格外明亮,映着地上斑驳的竹影。
苏凌仍旧一点睡意都没有,觉着这院子看得差不多了,抬头看到一旁不远便是一处月亮门洞,通往另外的一进院落,苏凌便迈步朝月亮门洞处去了,想要去另外的院子里再逛一逛。
苏凌穿过月亮门洞,来到另外的一进院子,这院子当是无妄观最后的一进院子了,院子倒也不大,比自己住的那进院子还略微小了一些,院中也种了些青竹和红枫,院落中间还有些石头堆砌的假山花坛,倒是比自己那院子精致许多。
借着月色,苏凌信步四处瞧看,权当散心了。
一阵风过,吹卷满院的红色枫叶在院中各处弥漫涤荡,苏凌也顿觉有些冷了,下意识地掖了掖大氅的袄领子。
苏凌原想就此回去,毕竟渤海的冬夜还是比中原冷上不少的。
他想着
再看一眼今晚明亮的皎月,随即缓缓抬头。
谁料,不看则可,一看之下,苏凌顿时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蹬蹬蹬的后退了数步,正退在青竹的暗影之处。
下一刻,苏凌浑身汗毛发炸,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满是恐惧之意。
原来,苏凌抬头看向那天空弯月之时,却蓦地发现,那月亮正中之处,不知何故,竟蓦地腾起了一道巨大的黑影,将整个弯月的光芒都遮住了一般。
苏凌甚至可以感到这院子也蓦地一暗。
那月中巨大的黑影,似乎张开双臂,黑色衣衫鼓动,猎猎作响,就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漂浮在半空之中,无声无息,渗人无比。
苏凌恍恍惚惚的,似乎看到,这个黑影的面容。
这也是令他如此害怕失态的地方。
他分明地看到,那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脸。
或者说,那漂浮的黑影根本就不是人。
那巨大的黑影,在惨白的月色下,青面獠牙,头戴黑帽,身穿黑衣,表情狰狞凶恶,呲牙咧嘴,面皮黑青,阔口咧腮。
最恐怖的是,他竟然吐着数尺长的舌头,悬出在嘴外,舌头甚至垂得与前胸齐平。
这.....这是个什么玩意!
苏凌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脑海中回荡着那肃衍老道说过的话,诸位施主夜深之时,关好房门,早早安寝,切莫在外面来回走动。
苏凌蓦然觉得,那肃衍老道不让他们走动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巨大的非人面容的黑影不成?
苏凌觉得,这根本不是人,活脱脱的就是森罗地府的黑无常!
若不是他心中警惕,怕是当时就叫嚷出来,有鬼了......
苏凌将自己隐藏在竹林的暗影之中,透过竹叶的缝隙,警惕地向着那半空处的月亮看去。
果见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月中方位久久停留盘旋,半晌不动,硕大的黑色大袍,鼓荡漂浮,那张鬼面,仿佛不是掩饰,而像天生长成的。
那巨大黑影在月中方位漂浮许久,竟一道黑光,闪过苍穹,踪迹不见。
苏凌并未立即从暗影中出来,仍旧屏住呼吸,待了片刻,才蹑手蹑脚的猫着腰,溜到墙根之处。
整个人顿时瘫软的靠在墙根下,呼呼直喘。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小爷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怎么能撞到鬼呢......」
苏凌小声的自己嘀咕着。
可是细细一想,似乎不对。
自己可是新时代的大学生,那个时空,自己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沐浴在无神论的新思想下的新青年。
这世间他娘的哪里有鬼......
除非是人搞鬼!
苏凌暗暗骂了自己两句,亏得你还被吓得如此狼狈......
苏凌想要再暗暗寻找一番那黑影的踪迹,却见苍穹空荡,整个院子也空荡,根本没有任何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