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035
谈叙眼睫低垂,口吻清淡，“有事说事。”蒋栀礼终于想起来要问他什么事了，“那个，猫怎么样了呀，还好吗？"蒋栀礼特意好几天没问的。
她总不能三天两头搞回访烦着人家给她拍照片吧？这事是她主动问他要不要养，又不是别人上赶着要养的,她拎得清。谈叙点头“挺好的。”
蒋栀礼冲他友好一笑，“那就好。”
谈叙突然说：“你能不能一一”
蒋栀礼：“？”
“别那样冲我笑。”
蒋栀礼：“？”
蒋栀礼唇角平直,被他这句话惊呆了，这是人话吗？她怎么听不懂。这就相当于有人突然过来跟你说"蒋栀礼你能不能今晚别吃饭别睡觉”一样莫名其妙。
她垂眸认真思考了下，抬头看着他，“谈叙，你这几天是不是不高兴。“谈叙双手抄裤兜里，道，“没有。”
蒋栀礼这就纳闷了，脱口而出，“那你凶什么？”谈叙眯着眼，缓慢地抬手，又缓慢地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凶了吗？”蒋栀礼…”
谈叙看起来像是反省了下，三秒后说，“那你笑吧。”蒋栀礼：“？”
蒋栀礼心说你是不是有病？
你管我笑不笑。
但她这会儿故意地、皮笑肉不笑地，咬着犬齿冲他笑了下。即便没有发自内心，但女孩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唇边弧度不多不少刚刚好，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谈叙…”
不发自内心,也他妈地这么可爱。
谈叙服了。
他移开目光，克制又冷漠地落下一句，“走了。”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背着书包迈腿离开。蒋栀礼看着他消失在教室的背影。
她感觉谈叙这星期必定是吃错药了。
蒋栀礼三两下收拾好东西出校门。
今天下了点小雨，但很遗憾这雨淋不到她。走出校门，目之所及都是来接送小孩上下学的私家车，和一个个撑着伞在门口张望复张望翘首以盼的家长。
因为她没有忘带伞父母来接或者送伞的待遇，所以从小到大出门带伞是不得不养成的习惯。
蒋栀礼打开雨伞走在路上。
没走多久，她为一只狗驻足。
晚高峰的道路，就算是劳斯莱斯，也得塞在这。谈叙懒洋洋地往后靠坐，头习惯性往外偏，目光放到窗外，漆黑的瞳仁里头写着"情绪不佳"四个大字，眼底倒映出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和路灯下的雨丝如柱。
车在移动，倏地，他的目光在浏览过窗外某处时定格住。学校出来往左不出二百米，人行道边上的路基旁，女孩弯腰，把手里剥开的火腿肠往花坛里躲雨的流浪狗嘴边放下。黄色的中型小狗看起来已经流浪很久了，身上的毛又脏又一绺绺粘到一块儿，放下火腿肠后，她却毫不嫌弃抬起手抚摸那只狗。那狗期盼又怯生生地望着她，在感受到了人类的善意之后，用鼻子小心嗅闻她停在半空的指尖。
不一会儿，狗低头咬下一口火腿肠。
谈叙坐在车窗里，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车窗外的女孩，有点恍神。她的伞轻轻往前一送，将狗的身体笼罩在伞下，自己一半肩头暴露在带着雨丝苍穹之下，校服被打湿却浑然不觉，甚至因为狗放下戒备吃了她的火腿肠而眸眼发亮，随之看着狗由衷一笑。
瞧着这一幕，谈叙莫名觉得好笑。
也许是终于发现一一
那些他自以为的蛛丝马迹，那些关系和紧张，只是这女孩以纯良为底色的为人处事罢了。
也许是终于发现一一
他跟那只狗，没什么区别。
前方车流忽而松动，司机老林逐渐把车往前驱使。谈叙掀起眼皮子道，“林叔。”
司机瞥后视镜一眼，“诶？！”
“掉头回去。”
老林不明所以，但照做。
这里是单行道，劳斯莱斯往前走20米在前头红绿灯口掉头，然后再到学校门口的十字路口转回来，才成功掉了个大费周章的头。彼时蒋栀礼已经不在原地。
狗也离开了。
车约莫在路边等了五分钟，老林转头看向谈叙，犹疑着，“少爷，我们在等什么？”
谈叙眼眸垂落，“没什么，回去吧。”
15分钟后，蒋栀礼到cbd咖啡店放下书包。今天店里人不多，没什么好忙的。
原本蒋栀礼是要去后厨打打下手的，但后厨的姐姐见她还是个空下来就马不停蹄拿出课本学习的高三学生，就不愿让她到后面忙活。蒋栀礼心里挺感激的，但是也无法拒绝这份照顾，一晚上都在外面站着写作业。
临下班前，店长也来了一趟。
那会儿她正在生物卷子，几乎是三秒一题，眼睛浏览完的下一秒，手就一动写了上去。
店长大哥笑吟吟站在点餐台前，语气诧异，“你们作业这么多？”蒋栀礼一抬头对上店长大哥，她惶然收起试卷，小声说，“对不起。”店长大哥爽朗一笑，“没事，没人的时候你就写吧。”蒋栀礼还是把试卷收了起来。
女孩因为长时间兼职，和晚上的学业兼顾，眼下有着淡淡的，不明显的乌青，为她平添几分沉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