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044
蒋栀礼心说,也没有很多吧。
不过，她觉得谈叙来得可真太及时了！
昏黄缱绻的筒灯投射下来落在少女周遭，让她看起来特别处变不惊。然而她看着谈叙三秒钟后，心道此时不溜何时溜，站起来，跟姓单他们说了几句后，跟谈叙回他们那一桌。
谈叙给她把椅子拉开,她坐下后他在身边坐下。周新余仔细打量了一下谈叙的神情，跟蒋栀礼打探道，“你们好像很熟？"蒋栀礼手拿起一边一罐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想抿一口，听见这话顿了一下，“不是很熟，以前一中的同学。”
“你以前是一中的？”
蒋栀礼手里的酒突然被身边人抽走，她意外瞥谈叙一眼，只见他跟没事人一样，淡然地把另一罐无酒精无公害的橙汁开了放她手虎口里。蒋栀礼收回目光，“昂”了声儿,回周新余说，“初中是在一中初中部念的。”身边人带点磁性的声音突然开口，“高中呢。”谈叙今晚貌似没喝酒，蒋栀礼心想。
他的声音很淡，甚至有几分低沉，蛮好听的。蒋栀礼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有点儿微醺，想了一下，垂眸，筷子戳了下碗里的酸萝卜，语气自然得听不出有什么问题，“跟外婆在容城待过一段时间，外婆去世后就转回来了。”
她这人，平时巧言令色，真的假的掺和着一块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觉得不重要，对方愿意相信几分就几分。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补了句，“这是真的。”她看了过来，视线看着谈叙。
谈叙漆黑深邃的眸光也望着她，看见她眼睫颤动，眼底有一瞬的悲怜。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我知道。”周新余他们在桌子底下快把手机摁烂了。
周新余今天脱单了没：【我不知道啊！！加密对话，谁听懂了？】三中最胖高子彻：【这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明天就去炸学校：【谈狗上次不是说有女生追他，难道.是.……?】郑子夏考不上a大就去吃屎：【你有病吧，我特么都看出来了，你才知道。周新余今天脱单了没：【就是，你有病吧，郑狗都知道的事)待着待着，蒋栀礼一看，发现时间好像有点晚了。察觉她看手机的动作，谈叙起身，声音悬落，“走吧。”蒋栀礼仰头，"啊？”
谈叙一只手抄口袋里，瞧着她，“晚了，送你回去。”听见他说”回去"，蒋栀礼正有此意，也不扭捏，就站了起来跟他们挥手说再见，转身跟上谈叙。
她叫他一声。
谈叙站在烤肉店大门外头，眼睫微垂看向她。她想了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
少女鼻尖微红，眼晴泛着层雾气，让谈叙一时分不清她是处在困倦状态还是醉醺的状态。
谈叙沉默一会儿，“你醉了？”
蒋栀礼：“我没醉。”
她认真地说，“我可以走直线。”
她直接越过他，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冲他一扬脸颊，示意他，看见没。少女的影子在路灯下细长柔和，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几步转过身来，清亮的眸子看向这边。
谈叙勾勾唇，走过去。
少女突然站到了一旁围起花基的石墩子上，一个不小心差点摔下来。谈叙眼疾手快撑着她胳膊把她扶住，气笑了。服了。
又喝了酒。
又不让他送她回家。
这他怎么放心。
她整个人往他身上倒，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抱住了他。她甚至能感受到少年身上清爽的味道，和薄薄的烫人的体温。少年的声音缓缓落下，“占我便宜是要对我负责的。”蒋栀礼站定回花基上，瞧着他，质疑的口吻，“你仙人跳我？”谈叙提醒她，“你自己掉下来的，蒋栀礼。”蒋栀礼…”
少年就这么单手插兜站她跟前，微微仰着头，月光下他漆黑的眸子好像很深沉，此时语气很淡，“你觉得我人怎么样？”蒋栀礼咋舌，心说这什么问题，你当着我面问我，我还能说你不好吗？“挺好的。"她轻声说。
但其实并没有言不由衷。
他定定地站那，舔了舔唇，“长得怎么样？”蒋栀礼觉得他多多少少有些明知故问了。
而且，这人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好暧昧。她的脸微微发烫，不自然地转向其他地方，目光随便落到前方一个点上，没看他，故意说，“还行吧，反正不是我的菜。”月色浓重，谈叙把她的回避看在眼里，弯唇笑了，语调微微上扬，“你好意思吗？”
蒋栀礼“啊？"了声，又看过来。
谈叙看起来有点儿无奈，像是拿她没什么办法的语气，“陪了你一晚上，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哄我高兴高兴？”
蒋栀礼卡住了一样，愣愣地望着他，“啊--？”她觉得这句话有点毛病。
首先，什么叫陪她一晚上。
烟花他没份看吗，东西他没吃吗？这人说话怎么冠冕堂皇爱上价值？！其次，她哪句话说得不好听了吗刚刚？！
她特别懂人情世故的好不好！
蒋栀礼就站在路基上，比他高了半个脑袋，这会儿视线至上而下，和他四目相对。
空气有一刻的静谧。
直到蒋栀礼余光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