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但她从没下地干过活,穿得也时髦,宝蓝色呢子大衣配高跟鞋,一头小短卷,生得一张圆脸,看起来和善容易亲近,就是责备也像是长辈教育晚辈。
顾若脸转向她,却是满眼厌恶。
她从小就不喜欢赖家人,小时候是讨厌他们每回来家里又吃又拿,恨不得把她家搬空,长大了,她知道得多了,对赖家人更反感恶心,朱凤美更是她看到能呕出隔夜饭的一个。
朱美凤是这周围出了名的“媒婆”,和其他媒婆做媒图口碑名声不同,朱美凤做媒图钱。
她不管男方女方怎么样,只要能给得起高价谢礼,她就接活,使尽手段让人凑对。
她那几个表姐就是这么被嫁出去的,现在又盯上她了。
“我刺人,也比二舅妈你年都没过就出来缺德要好。”顾若冷笑一声。
“一边拜佛,一边缺德,佛祖真能开眼就好了。”
“把那坏事做绝的杀千刀,下油锅,让她遭报应死无全尸!”
“若丫!”
顾若半点不留嘴,盯着朱美凤一个劲儿咒,朱凤美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赖桂枝忙喊道她。
“都和你说是误会了,你闹什么?”
赖桂枝生怕顾若再胡说八道些什么惹到朱凤美,她赶紧伸手去推顾若,“你回屋去,等会儿叫你了再出来!”
顾若反手攘开她,没有回房间,抬脚去了厨房。
赖桂枝看着,眼皮跳了跳,她不由得追上去:“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若进到厨房,先去掀了灶上的锅盖,看到里面的她发好的一盆糯米团,她伸手端了起来,见赖桂枝追进来,她冷漠的掀了掀眼皮:“我饿了,我不能给自己煮点吃的。”
“我不能吃饭?”
“你都要把我嫁个瘸子了,我还不能吃个饱了?”
赖桂枝滞了滞。
“都说了是误会,没有什么瘸子.......”
赖桂枝想用朱凤美的话来遮掩,对上顾若清凌凌看透一切的眼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好一会儿,她道:
“若丫,你答应了我的。”
“我有说什么吗?”顾若面无表情。
“你不用招待人吗?”
“或者,你帮我弄吃的,我去堂屋坐着?”
她去堂屋坐着?
赖桂枝想到她刚才咒朱凤美的那些话,她抿了抿嘴:“你二舅妈总是你的长辈,你不该那样。”
“砰!”
顾若把锅盖掀翻了。
赖桂枝吓了一跳。
“既然打算卖了我,就不要再指望我当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了。”
“你说呢,妈?”
顾若嘴角斜了下,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是赖桂枝从没见过的模样,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怕,本来就心里有愧,她没敢再待下去,怕真激怒了顾若,事情不好收场。
“那你煮吃的,我先出去了。”
赖桂枝丢下一句,匆匆离开了厨房。
回到堂屋,朱凤美常军都坐在凳子上没动,两个人脸上神色都不好,气氛冷到诡异,顾家这些年家里人情往来少,赖桂枝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手在衣摆上搓了好几下,才尴尬的上前赔不是道:
“那个,二嫂,小常,若丫她刚知道她哥的事,没睡好,脑袋还不太清醒,你们别和她计较。”
朱凤美不是大心气的人,顾若当着她面咒她,她怎么可能不计较,但余光瞥见边上的常军,想到那两千块钱谢礼,她眼里一抹怨毒划过,又忍下了这口气,扯了扯嘴道:
“她是我外甥女,我和她见什么气,小常不介意才好,毕竟要一起过日子的。”
常军眼睛还盯着顾若离开的方向,过了会儿,他慢慢收回视线,抓着他有些空荡的裤腿,低垂下眼,声音低轻:“不介意,她怎样都是好的,有点脾气更好。”
朱凤美嘴角隐隐抽动看他一眼,被骂了瘸子还能忍下做出深情的样子,这样的人不是心思深沉就是心理有病,那丫头的日子还在后头。
“那行吧,那咱们说事吧。”
说事,说什么呢。
这门亲事从顾家同意常军上门就几乎板上定钉了,要谈的无非是聘礼这块。
顾家还等着钱拿去还赌场那边,耽搁不起。
常军看到顾若态度时升起的那点不安随着这话消散,他面上带了抹笑,伸手给赖桂枝拉开了边上的长凳:
“婶子,你坐。”
“嗯,好。”
赖桂枝应一声,看一眼拉开的凳子,坐下了,却有些坐立难安的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起,她就有点不好的感觉。
朱凤美看一眼她,“桂枝,你是在担心何友?那我们快些,把若丫的事商量好,你好去医院看他。”
“嗯,行。”
提到儿子,赖桂枝总算打起了一点精神,她稍微坐直了身,“二嫂,你说吧。”
“我们家的情况,小常知不知道?若丫她……”
“行了,这些不用说,小常都知道。”
朱凤美打断赖桂枝,她是专门做这类媒的,对怎么谈这事已经熟门熟路,正打算继续说,嗓子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