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如冷冰冰的坚硬钳子,怎么也掰不开,那把刀也像是被冰封在了他的掌心,加上岳千檀的手指因为麻药的作用有些软弱无力,她最终也没能成功。板车就是在这时突然停下的,围绕在车附近的几人也立即停下脚步,几人都气喘吁吁地站直了,是一种戒备的姿态。岳千檀又疼又晕,她努力仰起头去看,好半天才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还停在原地!明明跑出了那么远,但那些黑曜石堆成的小山,依旧和他们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岳千檀惊恐地向后方看去,就发现岳清锦丢出去的那只小手电也依旧躺在近在咫尺的地上。
她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脑子里也冒出了一个以前在各种恐怖小说里经常听到的词一一鬼打墙。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岳千檀一直在发抖,热乎乎的血从后脑勺涌出来的感觉格外清晰,那种头发被打湿了的粘腻感既让她难受,又让她害怕。她恨不得自己真能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但大概因为她的身体素质太好了,她又始终清醒着。
岳清锦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她没再继续向前,而是从齐枝枝的背包里,掏出一卷止血纱布,塞进了傅子意手里,吩咐道:“你先给千檀包扎一下伤口。”关键时刻,傅子意难得地看起来很靠谱,他也不废话了,接过纱布就凑向了岳千檀。
岳千檀昏昏沉沉、视线朦胧,傅子意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的眼泪更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流着。
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太疼了,那种疼痛让岳千檀很恐惧,她浑浑噩噩地想,她不会真死在这儿吧。
“现在要怎么办?"是齐枝枝在问。
岳清锦没回答,大概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吧,毕竟人类在面对矩阵时,总是迷茫又无力的。
“应该还有办法,"说话的是齐深,“这个矩阵是被引过来的,不是我们主动误入的,症状会轻很多。”
他话是这么说的,声音里却充斥着一种因恐惧而抑制不住的颤抖。岳千檀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很想问,但等她努力睁开眼睛后,她的思绪却一下子被打断了,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恐的神情,她甚至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坐了起来。
正给她包扎伤口的傅子意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岳千檀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那是什么?”“你看到什么了?“岳清锦回头看向她,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望了过来。“那里有东西!"岳千檀伸手指向了前方,其他人却均是茫然之色。她这才意识到,他们竞然看不到,这种感觉甚至比真正直面恐惧还要来得绝望,仿佛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岳清锦看出了她的恐惧,她俯身而来,尽量缓和语气道:“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什么……
因为失血过多,岳千檀的瞳孔有些涣散,但她很确定,她没看错,在那片深夜里,的确有东西,有一大群东西,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眼见着那一大群东西就那么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了,其他人却还毫无所觉,岳千檀愈发心急。恍惚间,她似是灵光乍现,又像是有某个概念通过她的眼睛传递到了她的思维中,她联想到了一个词,她想,没有什么比这个词更准确了她嘴唇蠕动,正准备吐出那两个字,一只冰冷的手就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李灵厌紧绷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但显然已经晚了。所有人都听清了她的声音,她说的是一一狍子。而随着她话音的落下,那种扭曲的、肢体拼接而出的东西,终于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像是某种极具污染性的认知,一瞬间扩散到了每个人身上。的确是狍子,只有“狍子”这个词最为准确,却也不是狍子,因为它们的每一个部位,都是由弯折扭曲的人体粘连构成的。一群群地迈着腿,溜达着向他们这边走来,那垂在眼睛位置的浑浊眼珠,不住地打量着他们。
头部的脑袋,更是被挤压得变了形,岳千檀甚至还在那一只只的狍子身上,看到了残破的冲锋衣。
她立即明白,那些都曾是迷失在矩阵中的人,就如变成人皮的韩婷那样;也像李灵厌之前就提到过的,他说那些在矩阵中失踪的人,并没有死,他们还活着,只是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状态。
她还记得,她上次在出矩阵时,就曾被一只狍子撞倒过,虽然她那时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很莫名地觉得,那时撞倒她的,很可能就是现在他们所看到的这种东西。
岳千檀转头看向了捂住她嘴的李灵厌,大滴大滴的眼泪滚下,砸在了他冰凉的手背上,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为自己不小心说出了那两个字而愧疚,抑或是还有什么别的情绪。
“别说话,"因为太过虚弱,李灵厌的声音很低,却足以让周围的几人都听清,他轻声道,“等它们走过去。”
实际上也没有人敢说话,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诡异了,诡异到让岳千檀的胃部不住地收缩,她觉得她快吐了;站在旁边的齐枝枝已经用力捂着嘴干呕了起来;齐深和曲宁倒还好;岳清锦紧蹙眉头;傅子意站在最后,受到的冲击力反而是最小的。
转眼间,那一大群“狍子"就走到了近前,随之而来的是一些腐烂发腥的恶臭,那些东西就像是真正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