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9章
段焉把薛天守送走,关上门后,才发现自己一直提着一口气。放在终于可以松下来了,真累啊。
其实段焉跟楼克在一起的这些年,一直都生活在薛天守的高压下。与楼克的分手是痛苦的,唯一能得到的安慰就是,她终于可以不在"薛天守”这个阴影下活着了。
只是这种轻松的日子没过几天,她为什么又和他搅和到一块去了?最近怎么总能看到他,他们两个比以前的交集还多。段焉看了眼时间,她记得,她是在快要下班的时候被薛天守从大楼带出来的,手表现在显示再有十分钟就到下班点儿了,段焉决定不回去了。同时她感到诧异,原来薛天守在她这里只呆了几分钟,她把大佛都送走了,竞然还没到下班时间。
果然,与他相处的时间度日如年。
虽不多也算是提前下班,段焉想着先洗个澡,再弄点吃的,然后还有得忙。她要先查一下自己从来没了解关注过的引力服,星体初层,机甲舰这些东西。尽量做到先把基本情况,常识原理弄清楚,毕竞去这一趟关乎生死,她不能什么都靠薛天守。
这些弄完后,她还要把之前机密组破解的那些再次拿出来解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以及疏漏的地方。
但当段焉洗完澡吃完饭,准备带着加加,沉下心来做这些她给自己留的功课时,她才发现加加不见了。
她楞在原地,一时不见了加加,让她有些慌神,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冷静下来后,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她就把加加放在搁台灯的小桌上了。那怎么会不见了呢?
段焉忙环视四周,没有进来盗贼的迹象,她做出这个判断的同时,还翻找了一下,她的钱以及值钱的东西都没丢。
而且就算是进了贼,谁会只偷一个毛绒玩偶。除却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可能,无论多不可能,多荒谬,多不令人相信,它也是唯一真相。
这话句也是段焉在她向往的那颗蓝色小星球的古老文献里看到的。她还记得当时她翻译出这句话时的感受,文字的震撼可以跨越宇宙,跨越时间,跨越不同生命体,久久回响。
而现在,段焉所受到的震撼不比被这句话击中时少。薛天守是疯了还是有病?他为什么要偷别人的东西?
对,这就是明晃晃的偷窃,是违法行为。
段焉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在刚送走薛天守时发现,那样的话,她能第一时间去把加加追回来。
段焉几次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想要冲出去,理智告诉她,薛天守早就离开,已经回到北区,而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她问了米教授和殷部长,他们的权限都没到可以直达上将的级别。段焉又想到两个人,一个是楼克,另一个是海缇。仔细想了,这两个人她都不能联系。
海缇因为帮她,最终受到了什么样的惩处,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虽然一直挂心着这件事,但段焉知道她不能问,问了反倒会害了海缇。至于楼克,她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薛天守这次带她上星体外初层,是否和她在与楼克分手后,两个人又联系过有关。甚至这次他拿走加加的理由,她都怀疑也是因为这个,否则还能有什么理由呢?段焉觉得她不笨,但对于薛天守的这个行为,她实在给不出合理的解释。眼下,唯二能获得薛天守联系方式的方法,哪一个都不能用。段焉泄气地坐了下来。她清楚加加只是个玩偶,没有生命不是家人,但它真的跟了她很多年,无数个伤心难过恐慌的时刻,都是加加在陪着她,给她心灵上的慰籍。
段焉还发现,她之前设想要做的事情,一件都做不下去。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好像回到了当初找不到哥哥时的状态。心是悬着的,静不下去,安不下来。
如她本人在圣陨没有归处一样,心也永无归宁。段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着,忍到薛天守派人接她去试引力服的时候,她要找他拿回加加。
夜深人静,到了该睡下的时间,段焉合上资料。她做到了,她对抗着自己的脆弱与焦虑,把她该干的事情按照原定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不能顺坡而躺,她想要摆脱这种无力的处境,她就得咬牙坚持着做对的事。
上初层不是小事,她不能有任何疏忽纰漏,她不能死。不仅不能死,她还要多给自己身上加筹码。立的功多了,楼克口中十分惜才的薛天守也会看到她的价值吧。
她不求别的,只求他看在这一点上不再针对她,把她当一粒尘埃、一个蝼蚁,高高在上地不把她看在眼里就好。
然后,她就会全力运做自己的事情,按部就班筹划谋算着自己的未来。段焉上了床,虽被周围很多的毛绒玩具包围着,但里面没有加加,心里像缺了什么。
刚闭上眼睛,一个画面忽然闪到段焉的脑中,就是她想不惹薛天守注意,悄悄把加加从他身后拿出来的那一幕。
他当时抓她手腕的速度与力度,好像她是要出手害他一样。薛天守会不会因为这事,觉得被她冒犯了,才把加加拿走的?现在想想,当时她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他。
段焉翻了个身,悔恨。早知道就忍住了,不就是倚靠一下吗,加加又不会真的被压死。
不过这也提醒了段焉,看来薛天守对